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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年
by 月蚀

当初tetsu说,他看到hyde用袖子擦鼻子的样子,就爱上了他,我觉得匪夷所思呢。
在爱情旅店的清晨,人时来叫我起床,他的黑发垂在眼前,晨光中他的脸肉肉地很可爱。我就顺势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什么也不说。他的脸红了,而我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坐起来把裤子穿上。

在live上kiss他,那是工作的一种,就如同规规矩矩地把“生为摇滚”,蝎子和玫瑰刺在右手臂上,规规矩矩地在歌词里抨击社会一样。每次感觉到自己的瘦,粗糙的手在身侧的触感非常之好,那是优等生的优越。

初和hyde同居的时候,我们还是知心朋友。

他那时是个内向忧郁的青年,正常地交女友,正常地失了恋,打电话给我发牢骚。
然后我看着他,在sakura的呵护里,一点点,一点点变地软弱,任性,爱撒娇,美。——其实第一次看到tetsu的时候,我就明白hyde完了,他一定会成为他的木偶,黑梦和他再无关系。——也把真实的自我在我面前隐藏。他不知道,他对于我来说,其实比我对于他重要地多。反正我不会说的。

直到他们红地要去东京了,hyde把他的东西搬出我们的公寓。他看上去心情非常好,其实之前不久他就已经什么都不和我说了,只是笑着,完全敷衍我的担心关心。但我想那也是无意——那笑容天真烂漫。我知道有某个人在他身边了,至于是谁,那就不知道了。 这个童年的玩伴虽然叛逆,虽然很早前就觉得他大胆放荡,也没有想到他真会走同性爱这条路。“清春你自己不也是……”他反而觉得更诧异,看到我和人时在一起kiss地口水都流下来,虽然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但他仿佛在看不见地打寒颤。他觉得我这个“正经人”居然这样,真是恐怖。于是我们被彼此吓到。从95年开始,联系减少。

…………一转眼就到sakura被捕的时候了,艰苦却稳步上升的时光过地快。
我真的很担心他,一直打电话过去,他总是显得心不在焉,仿佛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反而显得我特别激动特别受打击特别容易崩溃,……我知道在别人那里他不是这样的。我知道那是谁。

他在彩虹复出的时候,我还挺高兴。可是到了〈heart〉之后,真是不屑。他和tetsu有什么默契我不知道,但他们艺术理念相左,互相厌恶倒是很清楚!就这样还要粘在一起!!真不可理解!!!劝了两次,骂了他一次之后,我发布了讨厌后LARUKU喜欢ZIGZO的宣言,自此几乎与他决裂。道不同不相与为谋,我想我再也不会见他。

然后人时说要离开我。

他就是这样,他说和你再没有关系的时候,你就已经是陌生人了。之前他那深不可测的对你的独裁的忍耐就好象不存在一样。他完全独立地自己做出了决定,根本不会受你的影响…………我还以为那么多年下来,我在这件事上会不一样点呢…………

仇恨的毒蛇钻进心里……我要把这具散发热气的身体切碎,那张沉静美的男人的脸……把他的皮硝好披在身上…………脑海里尽是些极端的想法——我总有办法证明你是我的!!优等生的疯狂让我自己恐惧,last live他抱着我不停哭,我还在笑着拍他的背呢,那时节完全如果作为一个生物,早就宰了他!另外一个心在叫:你离开我看看啊,你去死吧。你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路。从前寻找梦想的时候,我一直都用手有力地拉着你。好啊,现在你倒说自己累了,要走。那还来抱我干吗??滚! 回到家后,从午夜一直坐到第二天下午。老婆没有来烦我,last live,我心情坏。有点无意识地把手插在裤袋里,轻轻握住自己的分身。茫然到舒畅的地步。
把球鞋放在窗台上风干。想起自己有许久,没有穿裙子了。
劣质烟让我头痛,大量噎人的酒慢慢地渗走了体液。坐在这30层的阳台上背靠着栏杆,好象木乃伊。把头向后一仰,要害的喉结暴露在所有的视线之中。
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令人眩晕的,灰色天空。

突然很想跳楼。

产生这个念头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用手牢牢抓住栏杆。然后跑到厕所里狂吐,接着我疯狂的手淫,把体内的东西都排泄掉,然后卷起湿毛巾就塞进嘴里——直到那阵窒息感过去。

想打电话给hyde,但是响了三声之后立刻挂断了它。

你是优等生啊,清春。全世界任何地方任何一个领域,你是高傲的优等生。

所以去他的吧!才不相信!

再组sads,坚持地下风格。一样的金发,一样的干裂白色嘴唇,一样在晚上喝地烂醉如泥被人揍地鼻青脸肿扔到垃圾堆里。第二天黄昏醒来还穿着满是酒渍的白衬衫,就这样带着两个大黑眼圈爬到舞台上去,因为剧烈的头痛只能把头往前伸,唱地象呻吟。就这样还被人称为“有型”“酷”?!真的这样试过一次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从前那些精心弄出来的,有如粗糙刀口割翻出的鲜肉,那样令自己发挥淋漓的舞台气氛,其实是没有必要的?我虚荣给谁看,精致地颓废给谁看??!

真的很美国了,象蹲守在沙漠里的美军下士,舔一舔水壶的铁口止渴。难怪hyde喜欢森林一样湿润寒冷的英国…………虽然不major依然还是有人阻挠自己的音乐出生,简直是肥胖的非洲女人,已经急不可耐地要生了,也只能躺在温吞的沙丘后的阴影里阵痛。满头大汗,还要担心太阳不久要移过来……这时还有苍蝇在围着你打转……就是这样,厌烦毙了的时候,就开始变地很沉着。干脆想着自己已经被结果了感觉好一点,因为那心有不甘而挣扎,厌烦加重,更想把自己结果了。 别人违抗自己的时候,就用很低的声音说,你出去,给我离开sads。不也许这些都不是重点。问题是我在——转圈——,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站在起点上,音乐停滞不前。

为了一张大碟去文身真是蠢,但后悔也没什么用。还是更喜欢那些蝴蝶和蝎子…………我喜欢动物。一天我走过——从前大家一起走的时候,人时都在我的手正好能够抓住的地方。现在他们都走在我两步后——一家唱片店,听到了《evergreen》,是hyde。他纹了翅膀。很美很美的歌。我听地忘记走路,就在门口点燃一枝烟。

“hyde,hi。”我已经很不习惯给他打电话,所以简直不知怎么问候。
“-清-春-?”还是醇酒一样温柔的,美人的声音,对于电话来说,hyde一直没怎么变。
“是我……那个…………我听见了你的歌,很好听。……你纹了翅膀?”
“恩,好看吗?”他也未能习惯,没有象平时那样笑起来。
“是为那个人做的吗?”
hyde你告诉我“不是”就好,告诉我你现在很幸福,我希望得到那个答案。
“……歌是给他的,但文身是给一直在我后面的人看的。他不用看啊,什么时候他也能看见我的翅膀,不是纹的。”他又开始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这家伙…………真的没怎么变的样子…………
“他离开你那么久,你现在一点也不痛苦?”抓住他刚才的脱线我直接问了出来。
“有一点,心都不会跳了,但是………………”他一直在沉吟,很久很久。
“但是什么??”我催促了一下。
“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幸福…或者…痛苦并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安静地说了出来。
什么玩意!!!!我趴嗒挂断,受不了!!!!

《evergreen》的旋律从对面街上传来,非常遥远~~飘渺,好象从前住在爱情旅店的时候,睡在楼上听着底下卡拉OK的声音,也有相同的浮世感觉…………突然觉得无力又难堪,好象受了委屈的孩子,却没有供他哭泣的怀抱,也没有可以原谅他的人………………清春把脸在手臂上端压了一会儿,他用手掌抹了一把脸,再打了过去。

“hyde,听说你想和我一起出去玩。”
“…………是的。”
“那明天怎么样,我开车过来接你。”
“…………明天啊……”
“下午四点,就这样。”
“……好的。”

这一夜清春在黑暗里微微悸动。很久以前的黑梦扑面而来。他想着人时肩膀的触感,那把金黄色的贝司舔上去的光滑…………无论如何我明天要向hyde道歉,清春那么想着,明天也许事情会有所变化,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曾经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脚腕,膝盖,腰和脊柱,在蓝地昏眩的天空下一点点站起来,让人觉得那么渺小的人也有希望。但最近做出这个动作全只有一个外壳而已,因为内心极度空虚缺乏感染力,看的人一定也会觉得无聊…………曾经的那个少年,明天一定会有所变化。
最重要的,不要忘了对hyde说“对不起”。——尽管对自己的性格来说很难堪。清春那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