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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by 月蚀

公司说要血藏我们一段时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ken惊慌地望着tetsu。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几乎无所
不能，游刃有余的人也受到了伤害--也许是比我更大的伤害？
眼前仿佛明亮了一点，因我要保护他。
心痛奇妙地减轻。我站直了。向公寓走去。
最近有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就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无论在哪里的街上，我总能听见一个粗鲁亲切的男声在喊："咴！海豆！"
我赶快回头，没有人。
我的名字是很普遍的，但是甚至也没有看到别的秀人向别的男人跑去。
我幻听，严重幻听。
周围的人看着频频回头的我，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子吧？

下雨了，我去找一个陌生的朋友。她是个精致漂亮的中年女人，丈夫和面首俱全，社会地位很高。她
是少数不知道我和S的事的人。我们喝红酒，讨论音乐和室内装潢的色彩。我觉得很愉快。
其实并没有缺了什么不是吗？

回家的路上经过唱片店，我给techan买了一张Enya的精选《watermark》（水印），他会喜欢的。可是
同时我也看到了Nivana的唱片。那个金色长发的犹如女孩子的外国人站在那里，我曾经copy过的姿
势。S有几张他们的唱片，他给我听--"海豆，不要老听DUNANDUNAN拉，试试这个。"我接过来，只知道
傻傻地笑。乱伦、在子宫里……心又渐渐痛起来，一阵昏眩……

快到家了。想到techan在那里等我就厌烦。他硬要搬来和我住，我又不能在他面前说超过四个音节的
话。我说："其实……"突然发现嗓子哽住了。赶快闭嘴。我绝对不会在他面前哭。他说他不会干扰
我，只是住在我隔壁。我就说："はぃ"

在幻想中，我一直哭一直哭。
但是要真正流出泪水，是多么地难。

受伤的野兽躲在角落里舔伤口，挺一挺也就好了。但如果硬有人要来嘘寒问暖，心头一软，一口气上
不来的可能也不是没有。Techan一直不和我说这件事，但他很紧张，屡屡失控。我做豆腐味增汤给他
喝。两个人同时去舀，汤匙一碰，他立刻如触电般缩回手去！我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大喝一声："
你……"三个字一出口，眼泪又要决堤，我赶快坐下。

把《watermark》给了他，他很开心，但脸上却是迟疑的神情："hyde……"
他叫我的原名了，看看！！！他终于要和我说了！！！！
我躲避着他，他却追了上来。我和他跌跌撞撞地跑进一间全黑的小屋里，那是我为自己造的"壳"，一
扇窗户也没有。Techan把门锁起来了。天，S对我说过，挨打时要往开阔地跑，但是为什么我们都缩到
死角里，葬送自己的性命？因为这是本能啊。
我已经无处可去了！！不要逼我！不要靠近！！
我喘息着挣扎，可是techan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紧紧地疼痛地搂在他怀里。他的体温完全包围了我，
还有他也逐渐急促的呼吸——一种极其强烈的、类似乱伦的罪恶感和肮脏感涌上喉头，我拼命压制住
呕吐的欲望。我想推开他，但他反而把我抱的更紧！！老天，我要窒息了。
Techan的嘴唇开始在我的头顶摩挲，是那么污秽不堪的温暖啊！！脏死了！！走开啊！！我真怕会吐
在他身上！！偏偏他又把我搂的那么紧！！

"我知道你很爱他，不要假装开心了，你骗不了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完了。

我真的吐了。
心里一片茫然。
Techan，techan，你会厌恶我吗？
techan你在干什么？
感觉到他轻轻地用他的棉衣袖擦拭着我的嘴角，我的眼眶热了。
他脱掉了被弄脏的衣服，坐下来，重新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一切都安静下来。

《watermark》如海浪般宁静的钢琴声隐约从远处传来……

秤一秤记忆的天平，
要平衡一份的伤口，
需要一百份的爱。
但是心象海岸的礁石般，
被海浪不断地拍打。
因为得到了许多的伤口，
爱，才渐渐地形成了……"

感觉头上的汗渐渐发凉，我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在techan的怀里。
我作了个梦，这是我出事后第一次梦见S。我找到了他，可是不停有人来找他说话，亦不停有人来找我
说话，我们无法交谈，越离越远--我又回到了20岁的破旧公寓里，这，不是我的家了？？？？我的玻
璃沙漏呢？我的画笔呢？一转头，S已经不见了。他去哪里了？不要这样突然消失！！不要留下我一个
人！！不要！！

猛然惊醒，恐惧地心跳不止。但是我的手是温暖的，啊是techan那只粗糙的手握着我的手。在梦中，他一直
握着我的手。我正躺在他怀里，而窗外，春雨正淅沥淅沥下着。
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我在他怀里出声的哭了。
Techan轻柔地抚摩着我的头发，于是我哭的更加厉害。
"好一点了吧？"是的。

感觉不到痛楚，心底的伤口已经麻木。也许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还是它根本没有那么
深？抑或是我已经克服了它？
我知道的是，我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指尖失去触觉。
我的心灵一片空白，对外界一切人和物都失去反映，我甚至闻不到咖喱的味道。
我知道的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再一次见到S。
我知道，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我死掉的时候。不会太久，一个月之后吧。
而在这一天来临之前，我希望可以停留在techan的怀里，让我安静地睡着。

"如果你曾经告诉我的一切都将变成黄金，
如果每件事都不是真实的，
他们说你看你看 那高高的天空
象加勒比海一片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