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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K END
by unfirm

1-2

樱井敦司推开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陈设简洁中透着奢华:一张黑色原木大办公桌,一组黑色的真
皮沙发。他咋舌,公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呢。话说回来,也只有这个人配得上。眼下这个人正靠在
落地窗前,匀称的身影映衬着橘色的夕阳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如果他的表情再柔和一些就更好了。
不过樱井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TOSHI跟个女孩约会去了,可是"不知怎么"让狗仔队发觉了,现场想必
正热闹着呢。他听说这事后不由自主的就跑来了,还以为有人陪他,谁知这么好运。
"今晚没事吧? 银座新开了家BAR,去不去?我请客。"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还没听说有人能把他单
独约出去。不过看着那美丽漠然的面庞却忍不住的想逗逗他。
YOSHIKI不动声色,心想:这是第几个了?无聊透顶。刚刚那些都被HIDE轰了出去,可是他刚接了个电
话说声马上回来就走了。
"你们啊,早该这么做了。你听过外边的流言吗?连我这圈里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耶。"樱井小心的和
YOSHIKI保持一段距离并仔细看着他。有一次他忘了那看似瘦弱的手臂能够打出多么强烈的鼓点,结果
吃了不小的苦头:"瞧你这样子,难道那都是真的?"
YOSHIKI眯起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樱井突然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直冒上来:"啊,开玩笑的。不去就
算了。"他悻悻地转身出门,却和TAIJI碰个正着,HIDE和PATA走在后面。
"嘿,傻大个!干吗来了?"TAIJI对这个一副标准武士面孔的大块头向来很无礼。他探头向门内看了一
眼,一把揪住樱井:"你胆子不小啊,说吧:想怎么死?"
"什么?"樱井回过头,自己也吓了一跳:YOSHIKI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他双手捂着脸,不停的颤抖
着。
"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话才出口,樱井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拿这几个人最宝贝
的团长开玩笑!他怕他真会死在这里:"我是说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不是啊YOSHIKI!"
TAIJI把他推进屋去:"那你现在有三件事要做:第一、跪下来请求公主饶恕你。第二、开车送我们到
BAR。第三、付今晚的账单。这样行不行啊?HIDE?"HIDE瞪了他一眼,和PATA走进办公室。YOSHIKI把
头发拢到脑后,坐到沙发上:"我可不去BAR,要去就去LOVE HOTEL。"看着他狡黠的笑容,樱井只觉得
浑身无力。
"对呀,再一人带上一个女孩。反正,今晚没人注意这边。"
"行了TAIJI,你想把他吓死吗?去开车吧。"PATA拿出钥匙。

当然他们没去LOVE HOTEL,而是去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酒店。每当要通宵工作或来不及回家的时候,
他们总会到这来。这酒店有一个内部停车场,只有注册过的车才能进入,还有电梯直通客房层,很隐
秘安全。樱井也跟来了,他想看看传说中LIVE HOUSE里最疯的BAND幕后是什么样子。可他失望了,一
下车TAIJI就拿走了钥匙叫他自己走回去(真的好过分)。
一般酒店都会有几间预备客房常年空置以备不时之需。这家也有,只是其中的两个套间已经成了X专用
的了。YOSHIKI靠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听PATA和TAIJI有一搭无一
搭地瞎扯。他知道HIDE有话要说,而且肯定不是好事,所以故意不去看他。
"YOSHIKI,明天公司会再给你派个保镖。"
"不要。"
"我已经答应了。"
"没关系,我来把他赶走。"
YOSHIKI皱起眉头。随着乐队名气越来越大,冒出来的闲杂人等也越来越多:经纪人、秘书、保镖、医
生、摄影、化妆、造型……到哪里去都浩浩荡荡,简直就没有了私人空间。上次他勉强接受了一个兼
司机的保镖,因为市区堵起车来总是让他火冒三丈。现在连TOSHI都要跟女孩约会了,早晚有一天公司
也会安排他这么做的。我只想做出最好的音乐,不要拿这些事来烦我!他抽烟的速度越来越快。
HIDE想放弃了,这不是跟他说话的最好时机。他就象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得哄着。如果TOSHI在就好
了,他知道怎么对付他。可是,如果TOSHI真在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烦躁吧?HIDE厌恶这么想的自己;
却又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这么想。
TAIJI走到YOSHIKI面前,拿走他手中的烟,在他拿起酒瓶之前又抢走酒瓶:"你总是这个样子,我们是
在担心你啊。"
"有那个时间去担心你的SOLO吧。"
TAIJI俯视着他:"想打架吗?"
PATA和HIDE互相看了一眼,让出场地缩到了沙发后面。
YOSHIKI被他们的样子逗笑了。他推开TAIJI,撇撇嘴:"我可不想帮你发泄体力。你还是跟樱井去找女
孩吧。酒还我。"
TAIJI酒瓶藏到身后:"你先说要不要那个保镖?"
"不要!一天到晚跟东跟西的烦死了!"他看了HIDE一眼:"再说,有什么可担心的?"
HIDE欲言又止。PATA看了他一眼:"那个疯子又写信来了。明天公司会到警厅备案。"
YOSHIKI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HIDE无可奈何的笑
了:"有个疯子一连写来十几封信,我们、公司怕出事。"YOSHIKI还是满脸的疑问。他从来不看歌迷来
信,都是HIDE他们处理的。
TAIJI放下酒瓶,在身上掏摸起来:"你看了就知道了。"HIDE惊讶的看着他:"你……"他不愿意让
YOSHIKI看到那信。没想到TAIJI竟然把它带来了。半晌,TAIJI终于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递给
YOSHIKI。
YOSHIKI抱怨他:"什么东西到你的手上都面目全非。"他把那两张纸展平,认真的看起来。

TAIJI趴在沙发背上盯着YOSHIKI的脸;PATA无动于衷地喝着酒;HIDE看着YOSHIKI,却看不出他脸上的
表情有什么变化。YOSHIKI看完信,又翻回头来飞快地扫了一遍。随手把那两张纸扔到了一边:"文笔
不错。"
TAIJI一头从沙发上栽了下来;PATA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没把口中的酒糟踏到地毯上;HIDE抱住了脑袋,
他怕的就是这个:文笔流畅,思路清晰。还有什么比脑筋清醒的疯子更可怕?啊,有的,就是那个从
来都搞不清楚自身状况的白痴天才音乐家。就象上次:就因为堵车的时间稍长了一点,这个人下车就
走。保镖只好扔下车子跟他一起走。路上的车龙摆到了天边。最后虽然没让媒体发觉真相,但想起来
就让人冒冷汗。
"哈哈……"TAIJI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真是的!说你什么好!一般人就算不害怕、不脸红;总该有点
生气的吧?"他走到YOSHIKI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那疯子要知道你是这么个人,说不定会觉得很冤,
白费了心思!"
YOSHIKI扭过头,躲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滚!"TAIJI抓过自己的夹克:"既然团长大人下令,那我
可就滚了。谁跟我一起滚啊?"PATA看了看HIDE:"我跟你一起走。"他们俩悠哉游哉的出去了。
HIDE站起来去打电话。等他放下电话的时候发现YOSHIKI很不高兴的瞪着他:" 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了?
"HIDE笑了:"当你是摇钱树啊!半点都闪失不得--等NO1来了,随你回家也好,在这里也好。我就不管
了。"YOSHIKI怀疑的看着他:"NO1?""对啊。明天来的就是NO2。你要赶他走,我就退团!""嗯?
"YOSHIKI看着他,想弄清楚保镖和退团之间的关系,但马上他就放弃了,HIDE脸上是万年不变的似笑
非笑高深莫测。
在等待NO1的时间里,YOSHIKI拿起不知是谁扔在这里的吉他。HIDE见状呻吟起来:"我累了!我饿了!
我要吃饭!我不想陪你练琴!""没说要你陪我练啊?"YOSHIKI撇嘴,自顾自的玩起来。象往常一样,
YOSHIKI只要拿起乐器,就会全神贯注,丝毫不去理会周围的事物。HIDE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他,心
想:他就不累吗?鼓打够了,去弹琴;琴练够了,玩吉他;放下吉他,再去看谱子……他什么时候才
肯停一会啊?
他站起来倒一杯水:"YOSHIKI,喝口水吧。"
"啊,谢谢。"YOSHIKI喝光了水。
过了两分钟。
"YOSHIKI,你是吃饭还是吃面?"
"饭。"
过了两分钟。
"YOSHIKI,你吃咖喱饭?海鲜饭?还是意大利烩饭?"
"咖喱的。"
过了两分钟。
"YOSHIKI,咖喱饭有辣的和不辣的,你……"
"我要辣的。"
过了两分钟。
"YOSHIKI……"
YOSHIKI手中的吉他掉到了地上,他茫然的看着HIDE:"我招你惹你了?啊?"HIDE晃着手中的菜单径自
说下去:"辣的咖喱饭有辣的、非常辣的和非常非常辣的,你要那一种?"YOSHIKI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不吃了行不行!你干吗不让我消停会?" "YOSHIKI,这屋里只有你和我。你不搭理我,我会很寂
寞的哦!""那你为什么不和TAIJI他们一起去找女孩?"HIDE晃着脑袋拉长了声音:"对对佳偶,独我没
有--我怕你寂寞啊。"YOSHIKI作势欲起 ,HIDE立刻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抱头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要打架啦!"YOSHIKI颓然坐了回去,恨恨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HIDE依然抱着头,闪亮的大眼睛悄悄瞄着YOSHIKI。YOSHIKI心中一动:"你……"敲门的声音响起来
了。HIDE懒洋洋的站起来:"真不是时候,刚要说'我爱你' 啊。"
门外站着三个人:NO1、送饭的侍者和--TOSHI?

侍者把餐车推进房间放好,微微一欠身便退了出去。NO1说自己吃过饭了就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拿着
酒店服务的杂志看起来。
HIDE盯着TOSHI:"女孩呢?"
"在楼上,等下她的经纪人来接。"TOSHI疲惫的坐在YOSHIKI对面的沙发上。他把餐车上的两份和式套
餐搬到茶几上,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YOSHIKI看着HIDE:"再叫一份吧。"忘了跟他计较:为什么不是咖喱饭呢?HIDE摇摇头撇撇嘴:"你吃
吧。不用管我,看见他那张脸我就什么也吃不下啦。"他啧啧称奇:"这是什么年月?请女孩吃饭你居
然饿成这样?我打赌那女孩什么也没吃!""她吃了冰激凌。"TOSHI抱怨:"那哪里是吃饭,简直就是
……""土包子!这就顶不住了?等将来拉手逛街拥抱接吻看你怎么办!"
TOSHI放下筷子:"你成心让我吃不下去是不是?啊?你觉得我还没受够是不是?""嘿嘿嘿--您辛苦
了,请用请用。其实呢,我可真的是一片好心。我怕你费了这么大的劲,万一功亏一篑露馅穿邦你上
哪哭去啊?"TOSHI白了他一眼:"我就这么没用吗?不就是个女孩吗?""嘿嘿--就是就是,不就是个女
孩吗--"HIDE斜眼去瞄YOSHIKI,YOSHIKI默默的埋头吃饭,看样子似乎是想把盘子也一并吃掉。
"呃--"TOSHI不知是从鼻子里还是喉咙里咳了一下,他忙忙的喝光了汤站起来:"我先走了,有事给我
打电话。"YOSHIKI抬起头来:"我和你一起走。"TOSHI看看他,又看看HIDE;HIDE看看TOSHI,又看看
YOSHIKI--怪笑一声:"好啊,让那些记者开开眼,想瞧TOSHI和女孩却变成了TOSHI和YOSHIKI ,嘿
嘿,X不光会玩火还会大变活人!"YOSHIKI哼了一声,端起碗来继续吃饭。TOSHI感激的冲HIDE点点
头,出去了。HIDE翻翻眼睛心想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3
冈田刑警斜斜的坐在靠椅上,两只脚高高地翘在桌面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椅子背上。他的双手反扣
在后脑勺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刺眼的白、亮,没什么云彩,不知道有没
有风。因为这是警署大楼的第十层,看不见树,也就无从判断有没有风。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心想要是大家多看看太阳和蓝天是不是就会少些麻烦?唔,不会——一个城市
的犯罪率跟天气和阳光无关。他用眼角看着正在播放的录像:那是日本最红的摇滚乐队,里面有日本
最棒的吉他、贝斯、主唱以及当代日本最富才华的音乐家——接收这件案子时不知谁说的。可我呢?
踌躇满志的从国际刑警学校进修回来却干的都是些什么啊?
想起调入警署第一天署长看他的眼神心里就窝火,不过这是后话。当时可只觉得自己身高一米八零、
体重二百三十磅、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谁看都不怕。直到一来二去接三连四落到自己头上的都是些
娱乐圈里的小CASE,才隐约听说署长曾受过刺激——有个当红的偶像明星酒后失言说日本警察尽是些
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獐头鼠目眉高眼低的歪瓜裂枣还对着署长的大饼脸酒糟鼻子五短身材傻笑了有一刻
钟——冈田不再闹着要去重案组了,除非换个署长不然就是调职(换署长?这家伙正值壮年酒糟鼻子
红得放光;调职?说自己不想当水果摊上最漂亮的水果?)。先混着吧。
录影带播完了。他站起来关上机器,把几盒带子收好,连同那些骚扰信件一起放进文件柜。看看表,
下午五点。正常下班吧,好在不是重案组。可又不想回家,都市中一个单身的年轻刑警,晚上六点前
回到火柴盒似的公寓里又能做些什么呢?他打开衣柜,捡出牛仔裤、T恤换上。脚上的皮鞋跟牛仔裤有
点不搭调,可是没办法,总不能把臭气冲天的运动鞋放在办公室吧。冈田摇摇头,非常怀念在进修学
校里的那些日子,觉得自己回来日本后除了叹气就是叹气,简直象个人到中年的欧吉桑。

酒吧很小很乱很不起眼,有些古怪的气味和一两个有点古怪的人。冈田要了三明治炸薯片和两瓶啤
酒,然后躲在角落里慢慢的吃喝起来。三明治不怎么样,面包太干、蛋皮太咸、火腿太薄,薯片软塌
塌的,幸亏啤酒还象回事,不然真想一走了之。他慢慢一边喝着酒,一边想着那些信。
信里提到过这个酒吧,但这不能说明什么,冈田也不相信自己能在这里找到什么。这个街区酒吧遍
地,嬉皮、暴走族、不良少年……随处可见,更有些留着长发、身上刺青的玩BAND的人出没。而象自
己这样普通打扮的人就难说了:来发泄压力的上班族、想赚零花钱的的学生、拉皮条的、卖麻药的
……每个城市都有的地方。
冈田又要了两瓶啤酒。天渐渐晚了,酒吧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人声愈来愈嘈杂,各种各
样的气味弥漫开来。酒气、汗味、皮革的臭味、男人身上浓重的体臭……冈田皱起眉头,那支乐队就
是从这里走出的吗?那个坐在钢琴后面华贵优雅的人,在这里会是什么样子呢?这里的男人们又是用
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的呢?
犯罪的动机说来千奇百怪,但产生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欲望。人是很贪婪的生物,为了满足自己
的欲望会毫不吝啬的付出体力与智力……就像这样:冈田跳起来,敏捷的躲开横飞过来的人影。但是
桌子没有躲开,砸在上面的人把它压碎了,同时碎掉的还有酒瓶和盘子。冈田站到一旁,看着酒吧正
中的人:个头比飞出去的人稍小一点,皮裤皮靴,牛仔背心,右臂上有玫瑰刺青,及肩的淡黄卷发。
他一手插在腰间,侧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嘴角微微上扬,扯成一种极其不屑的角度。
摔在地上的汉子爬起来就要反击,旁边的人拉住了他。这时一个直发及腰的男子拽着黄毛往外就走。
冈田悄悄跟上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嘀咕:“出了名就这么张狂,也不想想……”
到了街上,冈田看见黄毛站在摩托车旁,他的同伴从他手中抢过钥匙,两人争论起来。冈田走上前去
亮出警徽:“酒后不得驾车。”
“摩托车。”
“摩托车也不行。”
听他这么说,黄毛总算扭头看了看他,忽然一笑:“你是警察?正好!我可有些日子没坐警车了!”

TAIJI如愿以偿的坐上警车。冈田坐在前座,摸着胸口叹气,心里有一点点沮丧:被这种不入流的打法
打中。开车的巡警同情的看看他,显然是替他觉得不值——为了工作,竟然要和当事人用这种方法进
行沟通。
到了TAIJI的住处,冈田谢过同行,和他俩一起下车,走进TAIJI的公寓。
夜深了,但三个人都精神抖擞。TAIJI一直抱怨PATA,说不管干什么,大叔都拦着,害他喝酒没有喝
够、打架没有打痛快。PATA不理他,只是在屋里翻东翻西,却只翻出几瓶啤酒和一瓶清酒。他指着冰
箱对TAIJI说:“你做点下酒菜,我去买酒,今天陪你喝个通宵。”冈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有些
事还要麻烦二位,所以我来买酒吧。”PATA想了一下,点点头。TAIJI耸耸肩,从冰箱里搬出材料,走
进厨房。
冈田出门买酒去了。PATA立在厨房门口,看着TAIJI熟练的打蛋,削鱼干,拌豆腐,做色拉……TAIJI
忙了一会,抬头看了看PATA。
大叔叹气:“你不要再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以前不是闹得更厉害?”
“……不要再找YOSHIKI的麻烦了。”
“我……忍不住……”
大叔挠挠头:“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去找另一个人的麻烦。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打心眼里讨厌那个人;
要么……你,不讨厌他吧?”
“……不……”

直到冈田回来,他们都没再说话。冈田买了一箱啤酒,一打清酒,半打洋酒。酒店的人送酒过来,冈
田付了帐。PATA把沙发上的东西一古脑的扔到地上。TAIJI在茶几上摆好了酒菜。三个人围坐痛饮起
来。
喝酒的当儿大家聊起各自的工作。冈田开始讲那个口中无德的偶像明星,讲那个大饼脸的署长,讲自
己接到过的几个类似的案子……PATA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搭腔询问;TAIJI默默的喝酒,脸色却越来越
黑,最后他哼了一声:“条子就是条子!说话从来就不爽快!”PATA和冈田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发
哪门子的神经。TAIJI瞪着冈田:“我们虽然看起来象疯子,可决不是傻子!”他看了PATA一眼:“他
说的那些案子,都是因为家贼难防才出事!我就说嘛,那里有条子请混混喝酒的?根本别有用心!”
PATA皱皱眉,还没说话,冈田开口了:“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会按照程序从你们开始调查。我
想,你们接到的骚扰信肯定要比我看到的多。但是只有这个人提到了许多细节——真实的细节——这
让你们不安,所以才来找警察。” TAIJI撇撇嘴,懒得讲话了。PATA有点困惑:“我们……没有道理
啊?”冈田点点头:“从利益上讲,乐队成员确实没有动机;但是……”他咳了一声:“那些信里显
然没有利益……只有欲望。”
TAIJI靠着沙发放声怪笑。PATA挠挠头,苦笑起来:“呵呵,你想知道什么?”冈田没有理会TAIJI,
他看着PATA:“我觉得你似乎有意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有句中国话,说:君子不立于危
墙之下。”冈田眯起眼睛:“靠近他很危险?”“呵呵,你说呢?我不过是少看了他两眼,就有人说
我自恋!”“哦……”冈田眨眨眼,转向TAIJI,TAIJI已经滚倒在地板上,他抱着肚子,笑得快要断
气了。
PATA叹气:“你就不要问他了。他要下手,不会拐弯抹角的写什么信。而且,有的是机会。”“哦
?”“他们……早几年曾经住在一起……”PATA看着冈田:“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可是,现在这种
状况……”
TAIJI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PATA摇摇头站起来:“差不多该睡
了,明天还要录音呢。”他开始收拾床铺,把一切杂物都扫到地板上。冈田把沙发拼起来,和衣躺在
上面。TAIJI从卫生间出来,一头倒在PATA旁边,嘴里嘟囔着:“知我者,大叔也!我早该下手的…
…”PATA伸手关灯的时候,看见冈田皱着眉头望着自己,不觉苦笑起来:“呃,我们,跟一般的BAND
,不太一样……”
“确实。”

TAIJI睁开眼,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 他用手使劲抹抹脸,想起来是因为打了两场架,又喝了
不少的酒,怪不得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他呻吟一声,从床上下来,摸黑走进厨房,打开灯,用玻璃杯
接了满满两杯自来水喝下去。他摸出烟盒,点上一只,深深的吸了一口。
正是天亮之前,外面偶尔有迟归的醉鬼喧哗而过;屋里有大叔和警察的鼾声此起彼伏。TAIJI一边吸
烟,一边想:这样听下去,说不定能写出一只不错的曲子。他熄掉烟,打开一瓶啤酒,就着吃剩下蛋
饼、色拉喝起来。冷了的蛋饼有一股特殊的腥气,TAIJI皱皱眉,想起为YOSHIKI作的唯一的一只蛋
饼……

那时TAIJI是想找一个便宜点的固定住处,但当TOSHI说请他和YOSHIKI住在一起的时候,仍然有些疑
惑。于是TOSHI说自己找到一份薪酬很高的夜间工,反正那间公寓本来就是两人和居型的,不妨先住进
去,慢慢再找地方。TAIJI觉得有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找上他(伸着脖子、流着口水的人不知
有多少)。TOSHI挠挠头,说是因为他会做饭,而且YOSHIKI不讨厌他。
所以,在TOSHI上工的当天,TAIJI拿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那间小公寓。他把背包放到睡房,拿着自己
带的一些食物,准备收到冰箱里去。打开冰箱,里面的内容物让TAIJI头疼起来:面条和面条调味料,
剩下的都是啤酒。TAIJI很喜欢吃面,但想到有人一日三餐,一天一天光吃面条,就觉得自己的美食家
的胃开始收缩。他叹口气,取出一些材料,准备做关东凉面。
YOSHIKI坐在客厅里正背谱子。所谓客厅,只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左右是卧室,前有厨房,后有卫生
间。厨房边上是门厅和门。TAIJI在厨房里巡视了一下,还好基本的工具都不缺。
他拿了两只鸡蛋,一个碗,放在YOSHIKI面前:“我知道你不会做饭,打蛋总没问题吧?”YOSHIKI抬
头看着他,TAIJI扳起脸:“你是主人,我是客人。给你做饭我认了,但你总得干点什么!”YOSHIKI眨
眨眼,不情不愿的放下谱子。TAIJI满意的点点头:“打好了送到厨房来。”
面煮好了,TAIJI把它放在一边凉着。调味汁早已就位,只剩蛋饼了。平底锅里的油热了,他拿起
YOSHIKI放在一边的碗,把里面的东西慢慢倒进锅里。他眯着眼睛,看着蛋液中那些细细的颗粒,心
想:怎么可能?他拿起一双筷子,终于确认那是打碎了的鸡蛋壳。他抬头从厨房看出去,YOSHIKI仍然
在看谱子。他把蛋饼翻身,又用筷子戳戳,或许……这是馆山市的传统?
咬着吱吱作响的蛋饼,YOSHIKI若无其事,TAIJI忍不住问他:“你们经常吃这个吗?”YOSHIKI想了
想:“不……好像就吃过一次。”“也是你打蛋?”“嗯。”停了一会,TAIJI接着问:“TOSHI说过
什么吗?”YOSHIKI认真的想了一会:“他说……可以补充钙质。”“噢。”TAIJI想正好只剩下两个
鸡蛋,反正不会再买了。补钙喝牛奶好了,干嘛吃鸡蛋壳?

那个笨蛋!TAIJI又打开一瓶酒,狠狠的灌了两口。

日子过得很平淡,刚成型的BAND每周练习3-4次。YOSHIKI个人练习3-4次,平均一周练习7天。不练习
的时候他找唱片公司、找演出场地、找吉他手。TAIJI则忙着找工作、找便宜食物、找便宜材料再找女
孩帮忙作服装。TOSHI除了练习、演出基本不露面——他忙着找钱。
那天很难得的大家可以在一起喝酒——YOSHIKI扔鼓槌,不知把什么东西打了下来。会场的负责人把他
们赶了出来,于是他们进了最近的酒吧。
YOSHIKI一眼看见SABER TIGER正在热身——喝酒——他不由自主的跑过去,又开始第101次的劝诱HIDE
入伙。
这边三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看,坐定喝酒。TAIJI一边喝,一边问TOSHI:“你那个夜工什么时候到头
啊?”TOSHI一愣:“怎么啦?”他看了YOSHIKI一眼“他挑嘴?”TAIJI摇摇头:“没有啊,我觉得他
挺乖的——给什么吃什么——他会挑嘴?一定是你手艺麻麻!嘿嘿!告诉我你都会做什么?啊,我知
道你会煮面。”TOSHI哼了一声:“我不光会煮面,我还会煮粥煮米饭煮饺子煮茄子煮土豆煮鸡蛋…
…”TAIJI用手捂着胃呻吟起来,PATA在一旁作呕吐状……
TOSHI晃晃脑袋:“TAIJI,那天有两个女孩在谈论你哪。”“两个?”TAIJI抬起头,两眼闪闪放光。
“呵呵,她们说啊, ‘饿狼’TAIJI不管到哪儿,冰箱里所有能吃的东西就会统统不见了——兄弟,
你是不是太卖力气啦?”
TAIJI放下酒杯,嘴里的酒似乎也变味了。他瞪着TOSHI,慢慢说:“我是扫空了她们的冰箱,可是,
那些吃的我都拿回去喂了你们家YOSHIKI!为什么我倒成了‘饿狼’TAIJI!?我这一世英名……”
PATA哈哈笑起来:“什么一世英名!一世花名吧!”TAIJI给了大叔一拳,却对TOSHI说:“你那个夜
班有完没完?”TOSHI看看表,跳起来:“要迟到了!”他冲YOSHIKI打个招呼,匆匆走了。TAIJI看着
他的酒杯,气急败坏,却又不知向谁发火,只好狠狠灌酒。大叔好笑的看着他:“不用这样吧?实在
不愿意,搬走好了。有的是女孩可以收留你啊。”TAIJI想了想:“也是,不过……”他看了YOSHIKI
一眼“他一个人……”“你不放心?”TAIJI愣了一下“我、我为什么不放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