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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RS
by unfirm

LIVE HOUSE。
HIDE看见几个人拿着一叠乐谱在那里议论：这人是疯子，这么编鼓会死人的。然后他就听见了那鼓
声、看见了那个人。有一瞬间他感到头晕目眩，在这之前他不能想象人的身体能够展示出那样的力量
与激情。从那时起他一直注视着他。每当有人告诉他X又要换人了的时候，他就微微一笑：站在那个人
的旁边，很辛苦吧？后来 YOSHIKI邀他入团时，他拒绝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留
在他身边，更害怕被那耀眼的热情吞噬。然而，当他拿起吉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离不开音乐，也忍
不住想：如果，和他在一起……

HIDE放下那段缠人的SOLO，抬起头来。指尖发麻、肩膀酸疼、脑袋发沉。真想来罐冰凉冰凉的啤酒。
一看，屋里只剩下了他和YOSHIKI。而且不知什么时候YOSHIKI躺在沙发上睡着了。HIDE轻轻的放下吉
它轻轻的打开冰箱，一瓶酒都没有了，看来他们是买酒去了。他看着熟睡中的YOSHIKI，知道他累坏
了。练鼓，练琴、写词、编曲、安排录音、筹划演出、对付唱片公司、连录影剧本都要自己写——真
让人奇怪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样想着，HIDE不由自主地拿着化妆箱坐到了沙发前。他轻轻把YOSHIKI的头发拢到后面，露出端正的
面庞。他一直不明白：TOSHI的那张蠢脸是无药可救了，可是为什么YOSHIKI要和他化一样的妆？
YOSHIKI的皮肤是让化妆师发狂的那种：纯净白皙没有瑕疵，可以尽情的勾染。不过HIDE不打算太过夸
张，他知道，只要加深那清晰的轮廓并使之柔和就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
说起来容易，他忙活了好一会，拿起唇彩的时候却顿住了，他想起前不久的一天，就在在演出快要
开始的时候，TOSHI急匆匆的跑来借他的化妆箱。HIDE执意不给，他看出TOSHI的慌乱，想知道为什
么。僵持了一会，TOSHI认输了。他把HIDE带到小化妆间，YOSHIKI披着一件衬衫坐在镜子前发愣。看
见他们俩进来，疑惑地望着TOSHI。
“他不借。”TOSHI 一边说，一边关门。
YOSHIKI看着HIDE，认命地笑了：“那，就请你帮个忙吧。”
他脱下衬衫，HIDE看见那熟悉的白皙躯体上有两处淡淡的红斑：一个在胸口，一个在左侧腹部。HIDE
一时只觉得它们好大好大，充满了他的脑子。他勉强让自己镇静下来，却听见TOSHI小声嘟囔“……本
来，我们一直很小心的……”
HIDE伸手拉开门，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反手关上门。他转身坐在YOSHIKI对面的椅子上，打开化妆箱：肉
色胶带？不行。会皱起不自然的褶，而且打鼓会流很多汗，脱落了怎么办？他把遮瑕膏和防水粉底混
在一起比对着YOSHIKI的肤色，他感觉到他在看他，那目光令他无所适从：“你们----以前怎么办？”
他本想让自己放松一点，问完之后却更紧张了。
“逃场。”
“唔……”YOSHIKI越平静，HIDE的心跳得就越快。他从没觉得化妆是如此的困难，在碰触到那柔润的
肌肤时，他奇怪自己的手居然没有发抖。他把剩下的混和物留在一个空盒子里，对YOSHIKI说：“休息
的时候自己补妆。”
“啊，谢谢。”好像是说：谢谢你帮我开门、谢谢你帮我拿东西。
HIDE故作不悦：“只有这个吗？”他看见YOSHIKI的笑容在自己眼前扩大再扩大，他闭上眼睛恍惚间好
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他听见YOSHIKI在他耳边轻笑：“这样够了么？”HIDE退后一步，用手捂住嘴学
电视里的女孩尖叫：“我的初吻！”YOSHIKI笑着转过身去换衣服。看着他美丽的背影，HIDE知道他不
相信——没有人会相信。但，那是真的。

盯着YOSHIKI形状诱人的唇他想起有多么的甜蜜醉人，就象罂粟——愈使人满足就愈让人忍不住要索
求更多。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连PATA进门都不知道。
PATA把一罐啤酒递给HIDE。打开拉环的声音惊醒了YOSHIKI，他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抢过HIDE的
酒一口气喝光。PATA呆呆地看着他，随后用手捂住胸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YOSHIKI奇怪的看了他一
眼：“你怎么了？” PATA还没说话，TAIJI和TOSHI一起进来了。TAIJI一看见YOSHIKI就吹了一声口
哨。TOSHI愣了一会，看了HIDE一眼，叹着气笑了。YOSHIKI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镶
在化妆箱里的镜子上。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忽然笑了。HIDE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跳起来。TAIJI则直接
作晕倒状，TOSHI干脆把他放倒在地上 。YOSHIKI站起来，踢了滚在地上狂笑的TAIJI一脚，走进洗手
间开始洗脸。HIDE跟到门口，轻声说：“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也许我可以试试新形象。”YOSHIKI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那沾着水珠的灿然笑靥
并没有面对HIDE，而是看着TOSHI，交换着只属于他们的语言。

——从来都是这样。HIDE涩涩地想着。录音间里的人使尽浑身解数表现着他们的声音，而HIDE 知道
YOSHIKI听不见：他双眉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中满是焦躁与恼怒。
HIDE站起身，把一切人等都打发走。回到录音间，轻轻推了YOSHIKI一下。YOSHIKI猛地回过神来，抬
头看着他。
“你根本没听。”
“啊，对不起。”
HIDE在他旁边坐下：“也许，还是解散比较好。”
YOSHIKI吃惊地望着他。HIDE叹了口气：“ X是你和TOSHI共同拥有的许多东西中的一部分；对我来
说，它是我唯一和你共有的。 但是，没有人能代替TOSHI。”他停了一会，接着说：“解散吧。或许
我们可以做出只属于我们的音乐。”
他没等YOSHIKI说话，站起来：“你再考虑一下，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HIDE为了ZILCH的组队来到洛杉矶。所有的事都办完了，回国前夕跑到YOSHIKI家里喝酒，聊天：
HIDE的BAND
YOSHIKI的BAND
新作品
新面孔
2000年就要到了……
他们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什么时候你才肯为我写一首歌呢？”HIDE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佛没有触动这房间的空气。
YOSHIKI看着杯中深暗殷红的液体，他能感到那渴求目光。只有这双眼睛，他无法逃避，也必须面对。
“我…喜欢你。但这和你要求的不一样。所以……我不能。”
“……这样啊……”HIDE闭上眼睛，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睁开眼，看见YOSHIKI担心地望
着自己。他笑了，伸手拿过YOSHIKI的酒杯放到茶几上。他凑过身去，在他的耳边低语：“哪，来看看
你有多喜欢我……”

“……YOSHIKI……”
“嗯？”
“你，后悔吗？让我加入X？”
“怎么会？没有你，我们不会那么棒啊。”
HIDE阖上眼。
泪，滑下他的面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