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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 song
by unfirm

YOSHIKI注视着眼前的鼓，他有点紧张。TOSHI站在旁边比他还要紧张，因为这是YOSHIKI住院以来医生
第一次允许他做练习。
YOSHIKI用手掂着鼓槌，熟悉的重量、熟悉的感觉。他轻轻打了两下，抬头看了TOSHI一眼。TOSHI笑着
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YOSHIKI晃晃脑袋，颈托让他很不舒服。他试了一串连续的双击，觉得肌肉发
紧，关节发僵。心想这就是听医生的话在床上躺出来的结果。他做了一会热身式的练习，觉得身体已
经适应了这种节奏，然后他试着加快速度，增强力量。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要慢慢来，但是身体却不
由自主地寻找着原来的那种感觉：快点、再快一点；为什么力量跟不上——等他发觉TOSHI紧紧抱住自
己的时候，鼓槌从他手中滑落了，意识也随之消失……

TOSHI站在病房外的露台上，看着灯光明灭的都市夜景，心烦意乱。有人站到了他身边，不是医生。
TOSHI认得这个人，YOSHIKI曾半开玩笑地说他是欧美业界最黑的黑幕。
他们沉默的看着天边的夜色，谁都不想开口， 因为只有一个话题。
最终，TOSHI打破寂静：“你曾问过我：怎么保存火焰？”
“是的。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燃烧或熄灭。就是这样——”
…………
“说得对。人们爱他，是希望有人能代替自己燃烧。”
…………
半晌，TOSHI喃喃自语：“该…怎么办呢？”
那人转过身去，背靠着栏杆：“我曾建议他把《ART OF LIFE》做成交响乐。但他说：这支曲子表现的
是我的生命，没有了TOSHI，就不完整……你们很幸运，能够共享同一个命运。”
TOSHI苦笑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人敲门，护士探头进来：“你们可以去看他了，但是不要让他太激动。”
那人看了一眼表，对TOSHI说：“我马上要飞巴黎，不进去了。刚才我说的……那毕竟是你们自己的
事……去吧，去陪陪他。”

TOSHI走进病房。YOSHIKI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勉强笑了一下：“不要骂我，我不再逞强了。刚才，真
的很难受……”他咬住嘴唇，泪在眼眶里打转。
TOSHI在床边坐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
“你…就那么害怕不能打鼓了么？”
他抚去他的泪，有一种错觉好像看到了YOSHIKI在笑。幽蓝的月光中，熟悉的声音仿佛起自遥远的天
际：“鼓算什么？就是我从此再也写不出一首歌、再也不能拿起鼓槌、不能弹琴、就算……我的手臂
不能动了、眼睛看不见了……我还有你……对不对？”
TOSHI抱住他，脸，贴着脸；泪，和着泪：“对……我会的，我说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直到《DAHLIA TOUR》之前他一直这样相信着。但是当他站到台上，忽然想清楚了：人们不能不向他欢
呼，就象火焰不能不燃烧。可是，想要向神献祭的话，这件祭品不会从我的手中献出——不是任何人
的错。只是，到头了，我受够了！

TOSHI站在落地窗前，尽管他的眼睛看着窗外，却能感到YOSHIKI锐利的目光。他在等，等TOSHI拿出一
个能证明他必须退团的理由。TOSHI没有，事实上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找出一个像样的理由。
TOSHI转过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曾说过：只要是YOSHIKI决定的，我都能接受。现
在，我要你做同样的事。”
YOSHIKI依然瞪着他，他拒绝听到这句话。
但TOSHI逼近了一步：“可、以、吗？”YOSHIKI眼前一黑，他的身子晃了一下。TOSHI扶住他，带他坐
到沙发上。他紧紧拥住不停颤抖着的身体，默默的抚摸着他的背：原谅我吧。原谅我的软弱。我没有
办法再坚强下去——因为，伤…在你的身上。
YOSHIKI很想推开他，但是全身的力气都不知道那里去了。他觉得又伤心又委屈，却又哭不出来：你怎
么能这样对待我呢……好吧……你可以这样对我。你有这个权利。你可以要求更多的。可是——
“……HIDE他们，怎么办呢？”
“我没要求你解散乐队。”
YOSHIKI觉得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
…………
“好、好……”YOSHIKI点点头，忽然在TOSHI手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你
走！我不要再看到你！”
TOSHI慢慢放开他，慢慢站起来。他俯过身去，伸手扳过他脸颊，在他的唇上印下最后的吻。

“TOSHI……”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YOSHIKI叫住了他：“……如果，我再写一首歌……”
“写吧，我唱。”
“……谢谢……”
TOSHI看着他：“不要客气。”
YOSHIKI伸手抄起茶几上的法国水晶塔……TOSHI迅速闪到外面关上门。他靠在门上，听见有什么东西
清脆的碎掉了。除非时间倒转，否则碎掉的东西再也不会恢复原状，永远不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