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名:http://taki.yeah.net

 

DUNE(沙丘)
by toshiyako

金叶贴满了船头和船尾,
船身上写着上帝的教诲。
这是船头画幅里的情景:
王子在拥抱着他的恋人。
-----安徒生《沙丘的故事》(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1.SAKURA
眼泪在王子的脸上滚滚地流,
我来到波乌堡,愿上帝保佑!
但现在我来得恰好不是时候;
假如我来到布格老爷的领地,
我就不会为男子或骑士所欺。
这个故事和安徒生的《沙丘的故事》一样,是发生在尤兰群岛的一个岛上的。在这个故
事的开头,SAKURA正坐在海滩上,盘着一双光脚,把遗留在沙滩上的贝壳往海里扔,一边还数
着数。数到28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紫色贝壳,SAKURA思索了一会,把已经举
起来的手垂了下来,将它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他穿上了鞋,站起身来,离开了海边。
这个岛是尤兰群岛中最富饶的一个。岛上的居民叫它“沙丘”,因为它除了沙子几乎没
有其他的土地。居民都以渔业为生,生活平静而满足,虽然也不乏辛苦和枯燥。而在这个远离
城市文明的地方,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
夜晚来临的时候,风渐渐的吹起来,把整个岛笼罩。风在缝隙中穿梭着,卷起沙子来,
任意的改变着沙丘的形状。沙子飞舞着,把沙丘紧紧包围。这种时候人们都躲在家里,关紧了
门与窗,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低声议论着:“沙丘明天又会变样了啊!”是的,在这个小小
的世界中,沙丘每天都在变换,还来不及了解它的今天,明天它又已经改变。
SAKURA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沙丘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原本不是沙丘上的人。从他
很小很小,也就是刚刚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SAKURA是多么的孤独啊!他的头发与眼睛的颜色都与周围的人不一样。它们是那种漆黑的颜
色,发出乌亮的光。这让SAKURA的心里也留下了一团乌黑。尽管周围的人并没有特殊的看待他
,但是他依然有奇怪的乖戾感。他就像来到了波乌堡的哈姆雷特,在无比的别扭中同时又甩不
开内心的惶恐。
他和一个神父住在教堂里。这个神父在沙丘上的地位很高,因为他是沙丘上唯一一座教
堂里的唯一一个神父。是他把SAKURA养大。神父是不需要工作的,人们会主动的给他们提供食
宿。在这里,宗教的地位非常的重要,上帝的地位非常的重要,所以作为神的代言人,神父的
地位也非常非常的重要。由此SAKURA拣了大便宜,他从小到大不愁吃不愁穿,过得无忧无虑。
他从来没有像别的小孩一样在风浪中受过惊吓,也从来不用每天早出晚归的打渔。
但是,你能够想象吗?他却是所有的年轻人中最勇敢最厉害的游泳手。他曾经在下大雨
的晚上从沙丘游了十几公里到临近的岛屿上去,这在沙丘上是史无前例的。他跑步也是最快的
,抗起重东西来依然箭步如飞。沙丘上的女孩子都崇拜他,把他当成心里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哦对了,忘记说的是,SAKURA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这更使得女人们对他一见倾心。
但是,在SAKURA眼里,其他的女人都是不存在的。他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而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SAKURA跳过几个矮矮的小丘,向着教堂的方向跑去。和煦的风轻轻的吹着,将教堂的管
风琴声轻飘飘的带到他耳中。
“今天好天气呀……”他自言自语道。
是的,今天是沙丘上难得的好天气。沙丘上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明媚的阳光与温暖的
微风了。这样的好天气,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吉利的事情呢?
后来SAKURA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觉得这确实是难遇的吉兆。因为,在那一天,在淡金
黄的阳光照耀的那一天,SAKURA邂逅了HYDE,美丽的HYDE。

2.HYDE
我从后面轻手轻脚的踮进教堂,唱诗班的少年与少女正在虔诚的高声颂扬上帝。我摸到神父
的身边,在长木椅上坐下。神父本来在陶醉的随着音乐摇头,由于感到我的到来,偏过头来对
我笑了一下,然后回头继续陶醉。
我其实打心眼里不喜欢唱诗班这种神经兮兮的东西,总是咿唔呀唔的哼叫着,让人完全的不
知所云,又缓慢得叫人心里着急。坦白说我从来没有成为一个基督教徒的愿望。但是一来和一
个神父住在一起,必须得忍耐这些,二来唱诗班里有我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尽管心里对此
厌倦不已,我还是会每天在唱诗班开始练习的时候准时赶到教堂去聆听那些不知所云。
今天本来应该与往日没有任何的不一样,我的眼睛缓缓的扫过唱诗班里的每一个成员,同时
在心里默默叫出名字来,以此打发掉时间:马尔蒂娜,温思特,多尔……
最后我的思路在半途上打住了,因为我这个时候所看到的人,是我叫不出名字的。
本来他所坐的地方应该是空位,是空了好久了的。同时也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空白,一个代表
着伤口的空白。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那里坐了一个人,是一个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并且非常漂
亮的人。红色的长发,明亮的眼睛,微微骄傲的上翘的嘴唇,白皙的脸庞。
“神父……”我低声叫道,眼睛并没有离开那个人。
“恩?”神父像从梦游中醒过来一样回过头来,“什么?”
“那个孩子,”我说,“在那里的孩子是谁?”
一分钟以后我知道了他叫HYDE,十六岁----比我小六岁,是唱诗班里新来的一员。他以前不
是沙丘上的人,最近刚刚到来。一个人来到这里,没有人送,只提一个小小的行李包,不知道
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的过去。
神父说:“他说他喜欢唱歌,问我他可不可以加入唱诗班。”
我无话可说,人家并没有怎么样。他只是碰巧坐在了那个位置而已。
我不再和神父说话,只是仰到长椅的靠背上去,抬起了下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那个叫做
HYDE的十六岁的小孩。
当时,我确实是把他当成孩子来看的,尽管后来没多久,我对这个初步的结论完全的改观。
他感到了我的目光,也转过眼睛来看我。只一瞬间他便又移开眼去。不过却已经满脸通红,
流畅的歌声似乎也一时阻塞。而我在那一瞬间也发现,他的眼睛异常的漂亮,似乎可以随时流
下清澈的泪水一样的清亮。
然后他又偷偷的抬头看我,我是一直没有移开过眼。当他发现我还在盯着他的时候,又脸红
了,再次低下了头去,不过这一次似乎带着点气恼,好象在抱怨:你怎么老是看着我。
我在心里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移开目光,开始默读剩下的人的名字。我都是已经是成年人了
,干嘛还要和小孩子过不去呢。
很快唱诗结束了。那些半大的孩子们一哄而散,他也跟在人群里一起跑掉了。我追着他的背
影望出去,发现他跟另外两个男孩勾肩搭背的跳着,说说笑笑。我在心里说:无忧无虑。
我知道唱诗班的位置是固定的,那么明天,他还是一样会来这里唱歌,并且,坐在今天的位
置。
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今天在海边捡的贝壳,走到他的座位边,迟疑了一会,还是把它放了上
去。
神父在旁边摇头:“SAKURA……SAKURA……你老是这样是不行的,是不行的,不行的……”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行的,不行的,神父,先改掉你的结巴再说我吧。”
神父的瞳孔微微张了一下,带着气恼的口吻又说了两遍:“不行的,不行的……”
我裹紧了上衣,走出了教堂。风已经又开始吹起来,清清楚楚的看见沙子在身边旋转。明天
起来,沙丘又改变了吧。
第二天,果然好几件事情都改变了。我所熟悉的一个小海湾因为沙子的缘故而改变了3度的弯
度,一家渔民的老婆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有,神父感染了风寒。
而我,我在海边见到了HYDE。
准确的说,是他来找我的。我本来和往常一样坐在海边扔贝壳,他把一双手反剪在背后,站
到我的身后来。我感到身后有粗粗的气息,本来疑心是什么犀牛之类的东西,结果回过头去看
到他站在那里。
“什么事?”我问。
“那个……”他支吾道,“那个……我……”
我突然想起什么:“现在不是马上到唱诗的时候了吗?”
“是。”他说。
“那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去教堂?”
被我一逼问,他有点不知所措,站在那里“这个”,“那个”的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
打心里感到头痛,好久没有谁让我这么头痛了。我回过头去继续扔我的东西,背后好久没有声
音。于是我想,他大概走掉了。本来,他也应该去教堂的。
突然有人在背后说话:“你喜欢扔贝壳?”
我吓了一跳,站起身,因为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怔了一怔,回头看见他还在那
里。
“啊。”我点了下头,望着他。这个孩子,怎么还不走。
他又不说话了,不过好象紧张少了一点。
“那个……”我说,“我说,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的话,也不妨直接开口,没什么不
好意思的。你这样突然在背后开口,会把人吓出心脏病来的。”
他脸上露出又是恼火又是抱歉的神情,非常之可爱。他小声骂了句什么----反正我是没听清
楚----然后很努力的抬头,大声问:“我座位上的贝壳是不是你放的?”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就问这个啊,然后回答:“是的,是我放的。”
他像如释重负一样吐了口气,好象是在表达“呼,好容易问出来了!果然是你”。然后他突
然笑了,对我偏了偏头:“谢谢你,SAKURA。”那一笑,如同流光溢彩,连我也不得承认非常
之美丽,绝非一般人能够相比。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准是去问神父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因为,我放那个贝壳本不是为了他的。我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哦
了一声,重新坐到沙滩上去。
他却蹭到我旁边来,挨着我坐下,偏头看着我说:“昨天,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头又开始痛了,我就知道他坐下来要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淡淡的说:“我在看座位
,不是你。”
他似乎吃了一惊,欲言又止。我继续说:“虽然这样讲不太好意思,但是我还是觉得清楚告
诉你比较好。其实贝壳也不是送你的,只是放在那里而已,我的习惯。”
这下他应该很生气了吧,气得边哭边跑掉最好不过了,我在心里说。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静静的好一会没有说话,然后开口道:“是为了纪念什么吗?”
我心里吃惊着,但是脸上没有改变表情:“是啊,是纪念一个人。”
“谁呀?”他望着我问。
“谁也可以的。”我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和小孩子说我的事情,不是跟白痴一样的吗。
“谁也可以?”他似乎异常惊讶,“这不通讲。”
我耐着性子:“那你觉得,怎样才通讲?”
“应该是……”他说,“什么特别的人吧,亲人,朋友,或者,或者……或者是情人……”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懒得和他费唇舌。
他却自顾自的说着:“肯定是情人!”
“好,好。”我懒洋洋的回答。
他继续沉浸在想象力发挥中:“SAKURA喜欢的人,一定是漂亮的女孩儿,要有这么长的头发
,眼睛应该是蓝色的……”
“是,是。”我倒到沙滩上,闭上了眼睛。
“还要有洁白的牙齿,每天刷至少三次牙。”
“恩,恩。”
“内衣颜色是黑色,天天都换。做爱的时候会发出叫声……”
“得,得,”我不耐烦的打断他。
他却哈哈的笑着跳起身来:“以为我是小孩子?我懂的东西,不比你少的。”
这个孩子,刚刚还害羞得很,怎么马上就可以和你讨论做爱的时候的事情。
“你爸爸怎么教你的?”我问。
“我爸爸比我还坏,”他顽皮的眨眼,“他和无数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干。”
我无言的吐气,我算是看清这个孩子的本性了。不能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只是,我想不通的
是,他怎么可以装出那么纯情的样子,明明是一肚子的坏水。
不过,也没有关系的吧,反正我也不算什么好人。
然而,这并不是事情的结束。从此HYDE缠上了我,他开始不去教堂唱诗班,而喜欢天天来烦
我。不管我在哪里,他必然会出现在我旁边,像一个跟班。最后他收拾了东西搬到了教堂里来
,和我挤在了我那间不大的房间里。根本不管神父在一旁结结巴巴的高叫着“这是,这是,不
,不,不可以的HYDE”,也不管我的高声抗议。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钻进了本来属于我一个人的
天地,并且开始心安理得的生活,气得差点害胃溃疡。
从这以后,在沙滩上扔贝壳的人就多了HYDE。当然,他扔贝壳的目的肯定和我不一样,他不
可能知道我这一行为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模仿我而已。他常常是坐在我旁边,我扔一下他就朝
我看一下,然后低头去捡一个也扔出去。我一边用余光瞟他一边在心里拼命憋着笑。
我们也经常到沙丘上唯一的一片森林去。占地面积很小的一片森林。HYDE是喜欢一切和绿色
和生命有关系的东西,他一到森林里就会变得很兴奋。但是同时,整个人也会变得很反常。他
是个奇怪的生命体,我觉得。他可以在你面前脸不红心不跳的大谈某些露骨的东西,并且说得
津津有味,兴致盎然。但是有可能一句不经意的话,旁人觉得根本没什么分量的话,会让他羞
得面红耳赤。有一次在森林里,他对我说:“我爸爸干过37个女人。”
“你算得这么清楚?”我问他。
“恩,”他一本正经的点头,“因为她们都很漂亮。”
“哦,哦。”
“她们有的穿粉红色的内衣,有的穿白色。粉红和白,只有这两种颜色。很奇怪吧,这么多
的女人,但是她们的内衣不外这两种颜色。”
“我对内衣颜色可不感兴趣。”我说。
他却完全没听见我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一直在想爸爸是不是通过内衣的颜色来决定要不要
和那个女人睡觉的,这么一想就觉得很好笑。”
“也许他喜欢那种脱下自己喜欢颜色的内衣那一瞬间所得到的满足感。”
“有可能,”HYDE抱住一棵大树,“我不明白我爸爸为什么受女人欢迎,而他年纪也不算小
,居然还可以同时和3个女人干。性欲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不想和他谈论什么性欲,所以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但是他没有闭嘴的打算:“喂,SAKURA
,你觉得呢?你觉得性欲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去感觉它?”
我感到很为难,因为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我揶揄着:“这个……怎么说呢?怕是不
太好说的。”
“不妨说来听一下。”他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这个……”我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表达,“恩这么说吧,性欲不是人去感觉出来的,它只是
本来就存在在那里而已。”
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对我的这个回答极端的不满意。其实这也是我意料中的。
然后他掉过头去不再追问,我想他大概觉得和我谈论这个实在是一种浪费时间。
然后他问我:“你和多少女人睡过,SAKURA?”
“很多。”
“那么,男人呢?”
“没有。”
他停下脚来盯着我,大眼睛非常的漂亮:“我不相信。”
我说:“确实没有。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好一会没说话,隔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那什么时候我陪你试一试。”
我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低头去狡黠的笑了,似乎在说:“你绝对跑不出我的手心。”我在心里恨恨的回应:“那
我们走着瞧。”
然后我们转换了话题。他开始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跑掉了,
理由是说跟着他老爸“什么也做不了”。走的时候走得非常彻底,连照片都被她把自己那一部
分剪下来带走了,还有她的丝袜也带走得一只不剩。HYDE说:“我非常喜欢我妈妈的丝袜,每
一双都均匀温柔,颜色又漂亮。其实觉得她走了没所谓,留下一只丝袜就好的,但是她全部都
带走了,一副要和这个家完全划清界限的态势。”
“啊,啊。”我点头,完全的心不在焉。一边在心里想象她妈妈穿脱丝袜的姿势。一定和他
一样的淫荡。在我心里,HYDE就是个淫荡的小孩。是那种可以很快的由纯情过度到淫荡的小孩
。不了解他的人根本想不到,也接受不了。
他继续说:“现在还时时想到那些丝袜。”
我心想这孩子肯定是整天满脑子的那种事,便说:“你穿丝袜一定好看。”
他却大为窘迫的高声抗议:“那不是变态吗?”
我淡淡的说:“你本来就变态。”
他满脸绯红:“但是也不至于穿着水手服和丝袜来勾引你和我上床啊!”
我愣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你要勾引我上床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他固执的说,气呼呼的盯着我。
“好,好。”我无奈的闭着眼点头,“就算你对好了。”
“我偏不!”他大声说,“你越想和我做那件事情我越不干!”
我有口难辩: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和他上床了。只好一个劲的点头说“好,好”。
其实说完全没有,也是假的。他天天都躺在我旁边,像个天使一样的安然闭着眼睡觉。他的
脸是那么漂亮,身体也是那么柔和,任谁看了也会心动的。只是,我没有特别那样想过罢了。
再说,他好象认定了我对他有所图谋,所以我更是坚决不能跨越理智的防线。他越是叫我我越
是不能答应,因为如果那样就是他占上风了。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那样。我并非对和HYDE做爱
有什么排斥心理,我只是想在我占上风的情况之下狠狠的收拾他。因为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烦人
,太骄傲,太任性。
HYDE有的时候会在教堂的厕所里自慰。我时常在去给教堂的油灯加油的时候听到他的喘气声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这个男孩子,他也不怕有人突然进去厕所。不过我也不想去打扰他,
所以我每次都是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走掉。
但是有一天,他被我撞见了。
那天我一边唱歌一边去厕所,歌声掩盖了他的声音。我哗的推开门,看到了他。
他喘着气靠在厕所壁上,满头的汗,衣衫不整,浑身颤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回头
来,眼里竟然没有惊慌的神色,我早该知道他不把这个当回事的。他用迷离的眼神像哀求一般
的望着我,嘴里吐出含混的声音:“SAKURA……”
我没开口,眼前的HYDE既淫荡又妖媚,虽然我在心里觉得他现在跟那些叉开腿等别人上的妓
女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这副模样挑动起来。
我现在处在一个十字路口。我是应该马上上去抱他呢?还是应该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关上门
走人?
我该怎么选择?虽然我的大脑在热,太阳穴在咚咚的跳着,但是我迷惑了,不知所措。
最后,我做了第三种选择。
我上前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抱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他已经平静下来,虚弱的靠在我怀里喘气。
“下次找个隐蔽的地方比较好。”我说,虽然我的心还在狂跳。
“下次,你帮我。”他笑了。
我瞅了他一眼:“我可没那个兴趣。”
他低头去呵呵的笑,不再开口。我想出去帮他倒水喝的时候他叫住了我:“喂……”
“恩?”
“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放贝壳在我的位置上,是为了纪念什么人。”
“这没什么好讲的,”我说,“是个女人。”
“她现在在哪里啊?”
我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已经死掉了的人。”
他虚弱的叹了口气:“哦……”
“在暴雨的天气和男人私奔离开沙丘,不死才怪。”我说。
HYDE摇头一笑:“你不阻止她?”
“我有啊,哪里听得进去。”
“现在还爱着她?”
“倒也不是,只是成了习惯,觉得天天都会想到她,为她放一个贝壳纪念一下。她生前特别
喜欢贝壳,尤其是颜色奇怪的。大概就和你爸爸喜欢白色和粉红色的内衣一样。反正女人的心
态,我也搞不太明白。”
“习惯……”HYDE喃喃的叫着这两个字,“但是我来了以后你只放过一次。”
“那是因为,你坐了她以前唱诗班的位置。”
“我喜欢你。”他说。
令我自己也吃惊的是我并没为听到这句话而感到多意外,我只是偏头去看着他,说了一句:
“哦。”
他却突然窘起来,两只手紧紧抓住床单,埋着头努力的表达着:“也许你不相信,因为一直
以来,我都只是在勾引你而已。你大概想‘这孩子说这话是为了勾引我和他上床’,对不对?
我敢肯定你是这么想的……”
“呃……这个,不……”我急欲分辩,我倒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想的。
他打断我:“我是坏小孩我知道,但是喜欢你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请你相信我。没有坏念头
,诸如捉弄你之类的想法,是我真实的心情……”
“好了,”我上前去抚摸他的长发,“我相信的,HYDE。”
“不过,”他的头垂得更低,“想和你做那个,也是真的。”
我把他的脸抬起来,他睁大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我。然后我们接吻,他开始往我身
上粘,一双手不安分的摸我。我拉住他:“HYDE……”
他吐了口气,软到床上去:“好的,我明白……”
我再次把他抱到怀里,吻了吻他的头发。我怎么会不想要他呢?刚刚想得都快疯了,但是现
在还不行。我心里还有残存的影子。而HYDE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他从来不受人控制,也绝对不
容忍愚弄,同我一样。他是唯一能够和我成为对手的人,也是唯一能够了解我全部的人。所以
我得小心翼翼,我不想毁灭某种微妙的东西。
我们紧紧拥抱着,我看到HYDE的眼睛从未像今天这样透明而遥远。窗外,风再次渐渐吹起来
,与沉入海面一半的太阳一起宣告着又一个夜晚的来临。沙丘上,沙子一如既往的飞起来,细
细击在窗户上,将巨大的教堂静静的笼罩。人们开始重复那每天晚上同样的话:“明天起来沙
丘的模样又改变了啊!”
我在心里微笑,丽丽雅,再见,明天起来,我的心也许就已改变。

3.王子和他的恋人
这是船头画幅里的情景:
王子在拥抱着他的恋人。

这一天我带HYDE去了那个我非常喜欢的海湾,就是某天早上起来发现它改变了3度弯度的海湾
。那个海湾的旁边是一个高高的悬崖,大概有20多米,这在沙丘上是最高的了。HYDE很兴奋的
站在悬崖边上朝下面大叫,他的声音消失在海浪与悬崖碰撞的沙沙声中。然后他回头来无比激
动的对我说:“SAKURA,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不知道有多舒服,是吗?”
我看了他一眼:“舒服与否我倒不知道,不过肯定是百分之百的死翘翘。”
“死之前,会很舒服的是吧?”他用渴望的眼光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说。
“肯定是,”他说,“从这里落下去,大概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在这几秒里,可以把自己这
一生的事情都迅速想一遍。”
“哪里来得及!”我说,“再说想了又有什么用,反正马上就死了。”
他不理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笑嘻嘻的望着下面。我看着他,突然,他开始微微朝那深渊欠
身。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好象,他马上就会从那里跳下去……
我向他冲去,他的身体依然微微倾斜着。我似乎看得到时间的流动,我感觉,他马上就要下
去了。我得赶快。我赶在那之前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拉回了安全的地方。
“好痛,SAKURA!你干什么呀?”他在我怀里尖叫。
我喘着粗气,将他紧紧抱住:“HYDE,你不要跳。”
“我哪有要跳?”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抗议,“我只是往下看了一看!”
我将他转过去,吻他。他先是推我,说着“我才不想死呢”之类的话,然后慢慢安静下来。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在无尽的海风中热烈的亲吻。沙子轻轻飞在身边,穿过我的指缝,他的
红色发丝。
如果HYDE离去的话,如果HYDE消失不见的话,如果我又回复到一个人的状态的话。
就让这无尽的沙子把我掩埋吧!

这天晚上,我陪神父做一个月一次的教堂打扫。沙丘上的风沙实在是太大了,教堂被打扫干
净,很快就又变成灰黄色。神父拖着粗大的水桶,将抹布从已经变浑的水里拧起来,顶着他那
硕大的肚皮去擦那个陈旧并且布满沙的十字架。我在另外一边擦祭坛。
“SAKURA,”神父开口了,“我,今天,今天,看,看到你和HYDE啦。”
“哦,”我点了一下头,“看到哪部分?”
“看,看到,你,你,你……”
“我亲他?”我笑了,我知道神父是不会轻易说出那样的话的,淳朴的老家伙。
“是,是,是,”他一边费力的蹭身去擦十字架的最高点一边喘着气说,“我好久,好久没
见过你,你,你那么执着的眼,眼神啦……你冲上去抱,抱住他的时候的眼神……”
“神父,你那么认为吗?”
“是,是,是,”他一本正经的点头,“自从丽丽雅走了以后……”
我低头笑了一下:“我以为他会跳下去。”
“你这样,这样,”神父说,“SAKURA,是不行,不行,不行的……”
“再说吧,”我说,“未来和这沙丘一样不可知,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神父,
你不是相信上帝的吗?”
“我,我,我当然相信……”
“那么让上帝来评判我这样行还是不行吧,你不要担心啦。”
圣诞节到了,沙丘上的人们开始兴奋起来,如同往年一样。教堂里一天24小时的奏着管风琴
,神圣而虔诚的音乐。HYDE像只活泼的小鸟,又唱又跳。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开心的样子,
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下午是行圣餐礼。我带着HYDE一起领圣餐。他嘟着嘴,不高兴的说他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事情
。但是当我告诉他我要和他并排跪在一起的时候,他马上答应去了。
我们并排跪着领圣餐,宛如一对夫妇。神父叹一口气,无奈的望着我们。我知道他心里在想
着“SAKURA,你这样是不行,不行,不行的”,但是我笑了,因为HYDE现在就在我旁边,我的
小鸟一样的HYDE。虽然他是坏孩子,虽然他和我一样是男人。
我们接过圣餐的时候,我看到HYDE哭了。眼泪很大颗的从他眼里掉下来,落在乌黑的石板上
。我抓住他的肩头问他怎么了,他回答说:“啊,没想到会和你一起跪在这里呢。你看,上帝
在那里,望着我们。”
我的眼睛微微热着。
他眼睛依然望着上面:“如果可以在他面前做爱的话……”
神父扑通一声跪下来叫“耶酥基督”,但是我却没有感到惊讶。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
起,我已经开始习惯HYDE的一切,纯情或者淫荡,一切都自然而然。而我对丽丽雅,连习惯都
已经遗忘。
晚上我带HYDE去邻近的一个海岛过圣诞夜。那个岛的名字叫BLUE。这是我很久以前就答应过
他的。我搞了一条带帆的船,这样我就不用只顾划船而没时间陪他。这个晚上的风很给面子,
顺顺的吹着。我靠在船舱的壁上,HYDE缩在我怀里,轻轻的哼着歌。冰凉的夜风敲在窗上。
BLUE是没有人烟的海岛。但是风景很漂亮,也不是像沙丘那样只有遍地黄沙。我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沙丘上的人不搬到这里来,这里明明有更有利的生存条件。
十二点的时候HYDE跪下来认认真真的许了愿,我也跟他做了同样的事情。他许完以后偏过头
来笑着问我许的什么愿,我说不能说,说了就不能实现了。他不高兴的皱眉,我笑着去吻他的
嘴唇。
他的眼睛闪着动人的光,他说:“你还是不肯认输吗?”
我笑:“不,我认输了。”
是的,我不得不认输了。因为,我已经不能再把HYDE当做对手来看待。我不想再掩饰我非要
他不可的想法。
我抱起他来,走回船舱去。他闭上了眼睛。
一回到船上他便开始不顾一切的扯我的衣服和他自己的。我们的嘴唇自始至终没有分开过,
他的气息变得急促而潮湿。我抱他到床上去的时候他小声的叫着“SAKURA,SAKURA”。我问他
怎么了,他却细声说:“没什么。”再次闭上了眼。
于是船舱里沉静下来,再没有说话声。我们专心的做爱,一如我曾经在他身上所梦想过的千
万次那样……
当黎明撕开了天空的时候,HYDE在我怀里微微睁开了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一片碧蓝的海。
我吻他的双眼,他调皮的转头望我,眼神流转如流云,可爱极了。然后他说:“SAKURA,能来
到沙丘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笑了,从来,出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的话。
我也觉得,遇到HYDE实在是太好了。
我们准备把船开回沙丘。这时候静静的小雪飘落下来,打在海面上,迅速的融化。实在是美
极了的景象。我们站在船头,虽然寒风扑面而来,但是我们都没有觉得冷。
然而我早该想到,早上下雪是不好的事情。
天在很短的时间内完全的改变。云从远处涌过来,是乌黑色的。风也开始肆虐,船帆在空中
发出空洞而绝望的声音。在我焦急的抬头去看天的时候,帆哗的被撕破了。
HYDE惊恐的叫出来:“SAKURA!怎么办?”
“不要紧,”我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心里也完全的没有数,但是我能说什么呢?眼下的情况非常危险,是超出了HYDE可以想象
的范围。他是初来沙丘,而我,我在这海和这岛上生活了已经20年。
说话之间,船身开始剧烈摇晃。HYDE尖叫着,身体开始倾斜。我是习惯了船的颠簸,所以还
能站住。我冲上去接住他,他差一点就掉下船去了。他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害怕的喘气:
“SA……SAKURA……”他声音发抖。
我抱紧他:“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HYDE。”
船上有一块板开始松了,水从那里往里涌进来。船身不再摇晃得那么厉害,而代之为缓缓的
下沉。HYDE的眼睛睁得像猫一样的大,他开始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抓住我,直直盯着不断涌进
来的水……
我觉得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好久没有这么痛过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我怀抱着惊恐的HYDE,他发抖的身子,紊乱的呼吸。我俯头去深吻他的嘴唇。我突然觉得这
像极了《哈姆雷特》里所描述的情景:
这是船头画幅里的情景:
王子在拥抱着他的恋人。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上帝,但是现在我要相信他一次了。
当我抱紧了HYDE,高声喊着耶酥基督的名字,跳到水里的时候,我感到怀里的HYDE剧烈的颤
抖了一下。我开始奋力游去。
海水像冰一样刺骨,我在心里咒骂为什么这是该死的冬天。我一只手搂住HYDE,一只手用力
的划水。游了十几分钟我开始看到沙丘的地平线出现在眼前。
我心里一阵欣喜,这样我绝对有把握游回去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好久以前那次我独自一人在暴雨的夜晚游去BLUE的经历。那天是丽丽
雅与她所爱的人私奔离开沙丘的日子。我在暴雨中游了个够,等我从那里回来,就得知那两个
人都已经身亡的消息。
我在心里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到这个。这时候怀里的HYDE开始呛水,他用一种近于惨痛的
声音咳出声来。
“HYDE!”我喘着气,“把头往上抬!别呛……”
他轻声哼了一声,又颤抖了一下。我感到他的呼吸微弱。“马上就到了HYDE!”我叫出来,
“再一下就好……”
他没有回答,但是好在他的身体轻,并且不会在水里乱抓。我带他非常轻松。
地平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伸手可及。我想我们应该得救了。
最后的时刻我借助一个海浪的力量蹭上了岸。那一瞬间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死里逃生”的
含义。但是当我喘够了气回头去叫HYDE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全身冰凉,原来,在很早以前,生命就已经离开了他。
我从很早以前,就是一直抱着死去的他在与死亡追逐。也许,从他开始呛水那一刻就是。
我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我喘着气,嗓子发不出声音来。我想叫他的名字,但是试了无数次也未能成功。心中混乱的
飞过一些东西,它们堵住了我的声音。我一时的不知所措。
完全的不知所措……


4.沙丘
春天来到了沙丘,人们的活动开始变得繁琐。打鱼又即将艰辛起来。只有教堂里还是和往日
一样的清闲和安稳。但是SAKURA已经不再开口说话。从那次HYDE的事故以来,他的喉咙就再也
发不出声音。
当人们每天去教堂做祈祷的时候,他们就会看到SAKURA呆呆的坐在教堂的祭坛上,眼神空洞
而凝固。人们叹息着:“可怜的SAKURA!他已经疯了……”
神父从他身边顶着大肚子经过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泪:“哎……SAKURA,你,你这样是不行
,不行,不行的啊……”
但是SAKURA并没有疯。每个下午他会一个人来到那个小海湾旁边的悬崖上。在那里,他回忆
与HYDE一起来到这里的情景。清清楚楚的记得HYDE那时候的话:“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不
知道有多舒服,是吗?”“在这几秒里,可以把自己这一生的事情都迅速想一遍。”
哎,当时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跳下去呢?如果当时自己的动作稍微迟缓一点,说不定两个人
就一起掉下去了。那与现在的状况相比,似乎要好一点。
他在教堂的祭坛边,用手抚摸着祭坛光滑的板。想起领圣餐的那天来。两个人并肩跪在一起
,虽然他们并不能够成为夫妇。HYDE晶莹的泪水和他内心的话:“啊,没想到会和你一起跪这
里呢。你看,上帝在那里,望着我们。”
现在,HYDE的身体躺在冰冷的祭坛石板下,他的灵魂和上帝在一起,从那里望着只有一个人
的SAKURA。
窗外,风又吹起来,沙子旋转着。一如既往的沙丘的夜晚又将来临。人们的议论声千百年不
变:“明天起来沙丘又会改变了啊!”
但是SAKURA已经没有心思去猜它会怎么变化了。他只是呆呆的坐着。
神父进来: “SAKURA,你这样,这样,是不行,不行的啊。”
这天晚上神父出去到一个渔民家去听一个将死之人做忏悔。SAKURA一个人留在教堂里。风吹
起来,这是沙丘上有史以来最剧烈的风。沙子在空气中呜呜的叫着,将整个天与地重重的包围
。SAKURA从祭坛的石板上抬起头来,茫然感受着窗外的风与沙。
呼呼的风声里恍然听见HYDE的声音:“SAKURA,我喜欢你。”
泪从他脸上流下来。他仿佛听到教堂的管风琴奏起来,唱诗班的孩子们开始合唱出虔诚的颂
歌,当然,HYDE也在其间。他们的声音非常的甜美:
“在爱情中走向快乐!——任何生命都不会灭亡!永远的幸福!哈利路亚!”
而只有HYDE的脸比任何人都美丽。
第二天,当神父回到教堂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整座教堂已经被沙子所覆盖,只有尖顶露在
外面。他开始全身颤抖的惊叫:“SAKURA!SAKURA!”
人们围住了教堂,开始为这个年轻人而惋惜。“他一定是因为脑子的问题而没有想到应该跑
出来。”他们说。
神父跪下地来,开始祈祷。人们也跟着跪下。这是沙丘上所发生的最巨大的变化。教堂被沙子
掩埋了,上帝想将它永远的封闭。
人们说:“上帝不想再把它用来做圣地。”
神父说:“因为上帝希望它,它成为那两个人的墓地,墓地……我们,我们应该遵照上帝,
上帝的旨意。”
人们一起点头。
于是,SAKURA有了自己与HYDE的世界上最豪华的墓地----上帝亲自用手为他们造就。沙丘每
天都在改变着,不知疲倦,但最后还是终于带来相对的静止,让这对不幸的情人长眠于此。
从那个夜晚后,沙丘似乎不再改变形状。风再也带不起成片的沙子。人们渐渐不再叫整个岛
为沙丘了。他们开始习惯叫那座被掩埋的教堂为沙丘,也许因为他们觉得,它更适合于这个名
字。人们在清凉的夏季,常常走到高高隆起的丘顶,靠在那遗留的教堂的尖顶上,聊天,乘凉
。好多年过去了,人们开始遗忘,他们渐渐想不起那些个发生悲惨故事的日子,想不起在他们
的脚下,有怎样的一对情侣接受了上帝的恩赐,在那里静静的沉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