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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亮 日 子
by sare

这应该是猪樱的结束了吧?以后彼此都不会再是对方生命中的主角了。唉唉唉,伤心哪!却莫可奈何。

彩虹又发行新专辑,非常成功。
TETSU不怀好意地笑我:“你怎么就没赶上这好时候?还是你及不上人家YUKI?看人家一来就大不相同了。”
这种白痴话真懒得理他,其实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世上什么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出现这种情况要不就
是我运气不好,要不就是我技术不好,反正总是个不好,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这我倒也不否认。虽然说三个人心照不宣,什么向公司力争不果,只得顾全大局——狗屁个大局,偶尔吸一
两口又算什么了不起的事了?谁还管你呢!——多半不是他提议,也是他推波助澜的结果。不过谁叫我真他
妈的在吸而且还被逮个正着了呢?至少人家TETSU可没凭空栽赃你,也没费尽心机联合各类势力来个屈打成招
什么的——离这份儿还远着呢,所以真不恨TETSU。而且,有时候想想还挺感激他的。三个人老那样原地踏步
也不是办法,还是想个法子怎么样一步一步往前挪才是道理。大家都得有时间喘口气是不是?所以在人生的
舞台上配合着演这么一场戏,三个人,谁也不缺。人间看着象惨剧,剧中人在想什么谁知道?说不定还觉着
不错呢。至少我就不觉得怎么地。
只是有时候想想自己也真不是个东西。本来,我要真不愿意,谁还能拿我怎么样呢?但是,TETSU——象他那
样死心眼的人真的是恐龙级的世界珍宝啊!他的意志就是这个世界的驱动器,不能不让人以实际行动向他表
示致敬,退上个一步半步的。得,你想怎样便怎样吧,反正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人,
但是据说舍己为人是高贵品质不是?这种关键时候,自己人就得拖着一起倒霉奉献牺牲。
最主要的是,我有哪点立场可以站稳脚跟去骂人家TETSU?人家跟你既非亲又非故,做的事情也就是不合你的
意罢了,难道就凭这个你就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拜托,老兄,你好歹也三十颇有余了,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吗?
所以真不恨TETSU。
当初答应退团的时候也没怎么多想,不至于严重到什么地步吧?以后还不得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日本这种小
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怕到时候想不见还不成呢!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同吧?
应该。
世上有种人,就是那种会说“应该”的人,永远不通事务,要等着现实来教训。
所以事情到底变了。
没想到他跑去结婚了。猛一听说我还真愣了半晌,后来想想也挺正常的。他不找点儿事来做做只怕也就只剩
下发疯了。跟TETSU在一块儿要发疯,跟我在一块儿——这种时候我没什么自信,或许也会,说不准。但没想
到他会跑去跟不相干的人结婚。他根本不可能爱她,这我少说也有100%的把握。,而且整个过程滑稽得让我
一想起来就想吐——TETSU的拿手好戏来着——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让我有点儿气。妈的,他干嘛
不跑去跟TETSU睡一块儿呢?简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惨剧过了,一切照旧。
最近工作很拼命。TETSU他们都说看不出来我是这么认真的人,言下之意似乎有点儿失望的样子。那有什么办
法?正好让他们赶上看到我认真起来的时候。早几年心思哪在这上头啊?那时候做梦发呆的时候比较多。现
在呢,一不小心就一小时、一天、一月的过去了,再经不起晃荡了。
也不想晃荡了。
这世界好象真是为了要证明TETSU的无比正确似的,自打我退团,新招募了YUKI之后,彩虹这个名字算是名副
其实的日益光彩夺目起来了。也许这是每个做乐队的人的梦想吧。人们半真半假的惋惜我运气不好,我自己
也说不清我在边上这样看着它是个什么心情。现在我是个外人了,已经不再是彩虹的DRUMMER了,它现在怎么
样成功也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除了让人无关痛痒地说三道四。其实它怎么样成功我根本无所谓,只是
……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现在……” 后悔吗?也许,但绝不是为了说得清楚的理由。即使重来一次,我也
没有决心和意志让一切呈现另外不同的外貌。现在不好,可也不知道要怎样才是更好,或者更坏。现在我只
知道一件事,我羡慕TETSU,真的羡慕他。当初放弃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觉悟的,只是没想到这种滋味真的尝起
来会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味杂陈。
我嫉妒TETSU。
他有从前和现在,而且——毫无疑问的,也会有将来。我就这点服他。
而我,只有从前。
晚上TETSU他们邀我去喝酒,我答应了。比起从前,我也变了很多了。以前很少跟TETSU他们一起干什么,除
了工作。如果那时候我能象现在这样,也许事情会是另外一个样。
“很多事情是我们自己搞砸的。”喝酒的时候TETSU这么说。“年青的时候个个气盛,别人说什么也不听,三
两下说僵了大家分道扬骠。咳,我怎么就碰上你们这邦家伙了呢?”
我们没理他,自管自喝酒。这就是年纪大了的好处,不容易冲动坏事。象我们这样的,现在自然是不可能还
有什么一夜成名的幻想了。毕竟大家都不再是毛头小伙子了。其实以后要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做着什么
更不愿去想。 反正,能工作就工作呗。毕竟,象彩虹那样,这把年纪了在日本还能大红大紫的,真得算是个
了不起的奇迹。
真是的,今天怎么老绕着彩虹打转?我犹疑地四下望了望,都是陌生的面孔。我为自己突然浮起的荒谬念头
感到好笑。又不是演电影。说实在的,现在如果他真如我所想的出现在这里,那真是我不敢去想的一种情
况。事情好象变糟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来我以为事情不会有这么大变化的,我真的以为仍然可以和
从前一样的,但是……自从我出事以来,他就没有来见过我,连电话也没有打一个来。这比较恐怖,让我现
在变得有些怕见到他了——几乎。
事情悬而不决。这样好。可以幻想种种的可能性。现实绝不会比幻想更美好。现实的结果,除了趁年轻时殉
情之外,就只剩下永不再见比较起来好一点。不知道TETSU是怎么想的,这样未必合他的意。想来他也没法子
吧。
十点多了,TETSU喝得有七八分醉了。我把他拉出了居酒屋,塞进了我的车子里。我坐在驾驶座上,跟RYO他
们说了再见,看着他们驾车离去,往座位上一靠,掏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我把车窗摇下来,注视着对面的居
酒屋。这里地方很偏僻,平常来的人很少。我心里有着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自己想想也觉得荒谬,却被它
整个控制住了。
窗外的路面显得寂寥,尤其是被参差的灯光映得明亮的部分,更是亮得寂寥。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偶尔有
一辆车急驰而过,带起的风把烟吹到我脸上,有一阵感觉模糊。我盯着在一团白光中的那两扇门,看着它开
了又关上,就象放几十年前的黑白幻灯片似的。不断重复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动作,也许有什么意义吧?这
样想着就会一直看下去。看到最后,得出结论老片子就是老片子,太单调,太简单,原来就是那样,期待中
的高潮一个也没有。
“咳……”,后面的TETSU咳嗽了一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话,我按熄了烟,发动了车子。
把TETSU送回了家。TETSU下了车,睁着眼睛,似醉似醒地咕噜着:“……等什么呢……”也没听我回答,就
摇摇晃晃地进去了。
我慢慢地开着车,不知道要去哪里。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烧着,就这样回家真会要了我的命。今天真是见了鬼
了,或者说我倒真想撞见个鬼什么的。十二点多了,公路上也不见得寂寥,象我这样的人真是一天比一天
多。年青的情侣无处不在,任凭黑暗中黯淡的灯光映得两张脸忽青忽白,也是青白似鬼的笑容。
我真是嫉妒得不说人话了。
很平常的两张脸,但是光线和夜色一起赋予了它们奇异而深刻的立体感。他的金色长发,在微弱的晨曦中最
好看,如烟似雾的朦胧着,不需要那么耀眼。但是现在的黑头发更好看。
过去的日子在沉静的黑暗中忽然变得明亮起来。过去,现在,我有点迷失了。我到底站在哪一边呢?还是哪
一边本来都不属于我?在时间的彼岸,我站在他旁边,然而已经是绝无走过去的希望了;在时间的此岸,我
却不在他旁边了,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么着,大家都好象失了力气似的,谁也不想走过去了。
他的2000LIVE我去了,大概这是我最有力气的一次了。没有看到最后我就走了。有一根针在我心头翻搅。人
能怎么变呢?再怎么变我对他的感觉都是从以前所有感觉到的东西中发展出来的。这种感觉,今生今世只有
我一个人会有。他更象个孩子了,在我眼中。一个淘气又悲伤的孩子,谁能不爱他呢?
所以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永不再见。至少希望能够这样。
TETSU会永远跟着他,宠得他永远象个孩子。他就是这么变态。但是我不能。这是我输给TETSU的原因。
TETSU会永远抓住他,不管他会退多少步,那最后的一步他绝不会再退,正是那坚持住最后一步的决心使他能
够后退前面的许多步。而我呢,一开始就不打算后退,却从来就没有决心要抓住任何的东西,所以才能够那
么无所顾忌的前进。
我伏在方向盘上,好象要流眼泪了。啊,我真的输给TETSU了。
凌晨的寒风中,我象个孩子似的趴着,好象又一次,可以任性的直到永远。
在天边已翻出鱼肚白。

 

偶要去死!老大居然把服务器设置成禁止登录NETWORK54了——完了,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了,估计是偶们太
放肆了。
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