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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out from the paradise
by nooto

本来看了小猪那个歌是超有天使感觉，那种掉了下来，什么都不懂的天使，结果想写一个东西就写成这样了（搔头）。
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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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ryuichi（我觉得他的样子比较像说教的人）进了那间不太光彩的屋子，去实习的时候就是他送我们走的，现在由他来审我，这就叫有始有终。我们坐在桌子两边，他严肃地看着我，我没有直视他，我知道他不想我这么无所谓，我低着头不时抬起眼睛瞟他几眼。
“hyde啊。”他终于开了口，一贯的语重心长，“当初实习前的特训你都忘了嘛？”
“我没忘。”我咕哝了一声。
“当时……当时送你们下去的时候都怎么说的？”他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凑近我。我是下去了才知道天使的眼神有多大威力的，水一样的柔和，冰一样的清澈。可是我也是天使，他这样看着我，对我根本没有效果。
“我都记得，而且我也知道自己错了。”
“嗯，这样才好嘛。”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什么玩意儿？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反抗过，既然我回来了，我就不是执迷不悟的。他摊开文件夹，期待地看着我。这是惯例，犯事的天使不必领受惩罚，只需将问题交待清楚，引以为戒便可。我看这根本就是太仁慈，这次下去看到好些决定永远留在下面的前辈，上面也不管。其实对谁都不该太放心，天使也一样。
时间过得真快，一年前就是在隔壁的大厅，也是这个ryuichi，给我们做动员，宣扬天使生涯中三个月的人间实习有多重要。现在看来，这和人间的服兵役差不多，让你苦两天，好知道现在的生活有多宝贵。当时大家都相当踌躇满志，只有我一个在打哈欠。我们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去实习，只是因为天使生涯中这必不可少，所以我们很认真地学习了准备了，而我则不以为然，就是这样。
ryuichi当时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们，实习的期限是三个月，期限一到，不跟着团体回来就再也回不来了。其实我从一些前辈那里得知，如果你再想回来只要自杀就行了，照样做回天使，回到天上，就像人死了以后转世为人一样。有人希望死了以后去天堂，这些都是做梦，我们天使和人，那是两个世界的，永远是两个世界的，各自循环。
我很背，降落的地方是垃圾筒。这还不算，时间还是晚上，更过分的是垃圾筒座落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也就是说，我一来就到了一个几乎没有人会发现的地方。我右手撑着一个烂番茄，左手按着一只破皮鞋挣扎着跳出这个恶心的垃圾筒。我刚用力往前一跃，便觉撞上什么东西，立即被弹了回来，我开始尖叫。
“省略不必要的细节。”ryuichi提醒我。没错，把实习天使送到那种地方，完全是他的责任。他不想听，那我就不说好了。“说重点。”
重点吗？重点就在我撞到了东西，而这个东西他不是一个东西，是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站在黑暗里的男人，一个总是出没在非常地带的傻子，当然他是傻子这件事，初遇时我并不知。他并没有为我的尖叫所吓跑，他友好地伸出手，把我从垃圾筒里拽了出来。他的手很大，手心很软，右手的中指上稍有些茧，他的手劲也是出奇的大，就这么一拉，我几乎要扑进他的怀里。
“你就和他回去了？”
“是的。”ryuichi显然为我跳过了很多细节。
我们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他家后他打开浴室的门说你去洗个澡吧，换的衣服我等会儿送进来。他说话的速度有些怪，每个字之间的间隔都差不多。
“为什么？”ryuichi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是说了嘛，他是个傻子。”
“真的傻子？”
“那还有假？”
“我还以为是你对他的昵称。”ryuichi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很无奈地摇摇头。ryuichi审了这么多年天使，一定也厌倦了吧。犯我这种错误的天使，十有八九是为了爱情。这挺俗的，即使在下面，电影里也演烂了。可没办法，每一批下去的人还是这么前赴后继无可救药死心塌地地爱上下面的人，不肯回来，或者像我这样的，死了心又回来了。
洗完澡我穿着他的黑色浴衣出来了，他坐在写字台前面写着什么，样子非常专注，荷叶边的台灯映了一轮光圈在他脸上，沉思着的眉头像沟壑一样深邃，他鼻梁上架着眼镜，镜框反着的银光就像流星划过一样。他抬起头看到我，放下手上的笔走了过来，他的鞋是那种大头的，每走一步地板好象就摇一下。他走路就是那个样子的，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
“他叫什么？”ryuichi再一次打断我。
“sakura。”ryuichi动笔记下。
“什么职业？”
“他这种人能有什么职业？”
我本来以为他是一个作家，就算不是作家也是个自由撰稿人什么的，因为他一直在写东西。他写了很多诗，开始我觉得那些东西实在有些怪，后来我告诉自己那是后现代。我赞扬他的诗，他露出很满足的样子，我也因此觉得很满足。他满足的时候就笑，咧开嘴露出牙齿，他的牙齿好到可以去拍广告。他一直保持这个表情，笑意过去很久还是这样的表情，自己厌倦了才转身去做其他事情。
“后来怎么样了？”
“你说第一天？”
“嗯。”
后来我们就睡觉了，睡在一张床上。他关了灯，他的轮廓都变成银色的，他睡着的样子憨态可掬。我一直睁着眼睛看他，我想就是那时落下的祸患。他忽然伸出左手压在我身上，右手也从脖子下面伸出来搂住我，我一下子被拉到他的怀里，他的左腿又抬上来压住我的屁股。我整个人被他制住，无法动弹。他均匀的呼吸在我上方，嗓子里酝酿着奇怪的嘀咕，他的左手在我背上一下一下地拍，像哄小孩睡觉似的。我离他那么近，他的温度夹杂着他的味道和他一丝一毫的动作把我包裹起来，从头到脚，我像被裹在一个茧里面一样舒服自在，我也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底下。我想那个时候他当我是个枕头的，至多也就是个动物。
“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个傻子的？”
“隔壁的阿姨说的啊。”
有一天出门扔垃圾，正好碰到隔壁的阿姨出来，她把我拉到一边，流着眼泪欣慰地说终于有人照顾sakura了，你真是个好姑娘。我听得莫名其妙，她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我被动地知道了他是一个傻子，他的父母供养着他，他总是遭人欺负……“总算有个好心的女孩肯和他在一起了。”阿姨真的是边抹着泪边说的。我没有打破她的美梦，我很礼貌地对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去倒垃圾了。
他的生活很单调，白天背着画夹去公园，虽然画的东西和公园没有半点关系。中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东西吃，下午帮这家店搬东西。其实他是有职业的，这就是他的职业。下班以后他就开始游荡，一直到晚上才回家，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在那种地方发现我。我每天就这么跟着他，看他笨拙地画画，听淘气的孩子笑话他，听讨厌的流言飞语。我也去那家店工作了，那里的阿姨每每看到我们一起吃饭就会说我们很般配。我很奇怪她为什么没发现我的性别，后来我发现我不自觉提高了音调，我其实一直想听别人说我们般配的话。
“就只是这样？”
“怎么可能？”
每天我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画画，我就和他聊天，说路过的小朋友，说今天的天气，说昨晚的电视剧，有一次他和我说你真烦，我要画画。他的态度很强硬，我看了只觉得好笑。但是我一不说话，他又会主动开口不停地说。我不理他，他就很谨慎地看着我，生怕是他惹我不高兴了，如果我一直不说话，走的时候，他就会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吭。他真的很可爱，像个孩子，又像个大狗，可我是真的爱他，把他当个人那样爱他。
“他是个傻子，我对他的行动便有些像诱奸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了？”
一开始是吻他。每天回去以后他就拿着笔写东西，有一天我拖着他和我一起看电视剧，我下去没做什么，电视剧倒是没少看。我们并排坐在地毯上靠着床，他两眼傻傻地紧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尤其他看到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接吻的时候，他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我握住他的手，问他怕什么。他摇摇头，还是紧盯着屏幕，我想他大概是被震撼了。于是我一个翻身跪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脖子拼命往后缩。看到他害怕的样子，我特别想捉弄他，于是我就把嘴唇贴了上去。我只觉得他全身都收紧了，嘴唇不住地抖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瞪着我，十指抓紧了地毯，我接着把手按在他手上，舌头伸进他的牙齿之间。后来都是我不好，我的手顺着他的手臂往上一直摸到他的锁骨，又顺着胸滑下来，他一直在“呜、呜”叫，我都没当回事，直到我的舌头碰到他的舌头，他的牙齿一关，死死地咬住我的舌头。我顿时傻了，拼命打他，他也没反应，我想这大概要和他的笑一样了，不等他自己厌倦了，是不会松口的。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的舌头不能动，只好不时用嘴唇啄啄他，我是真想吻他的。
“还有呢？”
那次他洗澡我钻进去了，见我拉开淋浴房的门，他就开始大叫，我真是受不了他。结果我进去把门拉上他又不叫了，他把洗发水倒在我头上，轻轻揉着，他那个时候的眼神真是温柔极了，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真是傻的。然后他又倒了沐浴乳在手上，抹遍我的身体，我整个身体都软掉了，倒在门上。他紧张地把我冲干净，抱到床上，严严实实地盖上被子，又打开电视，调到我经常看的那个频道。电视里还在上演爱情片，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爱你”。我对他说你要是说这句话我就舒服了，他呆呆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嘴唇抿得更紧了一些。我一直盯着他，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倒在我身边，右手压在我身上，就这样过了一夜。
我知道你在等重点。那天晚上他去洗澡，我坐在他的写字台上，双腿屈在胸前，脚趾点着他的稿纸。我关了灯，月光照在他的稿纸上，像一汪泉水，也照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像月光一样洁白透明，只是更无瑕。我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等他出来，我准备好要做一直想做的事。他出来看到我，问我怎么不穿衣服，我叫他过来，他就听话地走过来。我抱着他然后吻他，他还是抖，只是抖得没以前那么厉害。我叫他不要怕，我拿着他的身放到我的下身，他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我很委屈地看他，手不停在他身上爱抚。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我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他的乳尖的时候，他张大嘴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另一只手往下探到他的腹沟那里，用指背在上面轻滑。他这个傻子，平时也不吃什么，只知道在外面晃，身材倒还是不错的，身上的皮肤比脸上的还白，肌肉也是有点的。他的身体很吸引我，我喜欢他的锁骨，他的小腹，他的臀。
“那个……你可以把脚从椅子上放下来嘛？”ryuichi皱了皱眉头。
“哦，对不起。”
“后来你们有没有……”
“当然有。”
我开始听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重得像他的脚步。他像改过似的把手放回我大腿根部，但是保持不动。我用了嘴，接着我们到了卧室，我把他推倒在床上，是我自己坐上去的。我怎么觉得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是傻的，那根也是这样直挺挺地进来，弄得我痛死了。我没想到这件事是那么痛苦的，我反射地收缩，简直可以感觉到他的形状。我动了两下，痛感沿着脊柱一路传到大脑，我都痉挛得不行了。他倒是爽到了，我那么紧地夹着他，他不爽才怪。这个傻子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停不下来，傻乎乎地呻吟着，很用力地抽插。我想这真的是人的本能，连这个傻子都可以不教就会。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三个月到期的那天。”
我打定主意不走了，所以我才会勾引他，我想这个傻子做完之后也知道我们之间算什么关系了吧。我等着他说那句话，他就是不说。我以为是火候还没到，我就等，我们每天在一起，一有空隙我就吻他，一个星期做两次爱，可是他还是那个样子。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那天我们做完后我勒令他“说你爱我”，我简直觉得他是装傻，他说“你爱我”。我说不是的，是我爱你，他就抿紧了嘴唇，什么都不说了。我简直崩溃了，我掀开被子，什么都不想，冲到窗口就跳了下去。我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表情。
“你说我有多背，我堂堂一个天使，居然爱上一个傻子，他居然还不爱我？！
如果我下辈子还做天使还去实习，我还掉那儿，不是他来捡我我就不走了，我要他爱上我，说什么我也不爱上他。”
“你别激动。”ryuichi把文件夹放下，“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ryuichi站起来的时候，有一张照片从他专用的文件夹里掉出来。我捡起来，那是一个紫红头发的男人，下巴尖尖的，眼神很妩媚。
“东西掉了。”我叫住他。
“哦，哦。”他赶紧拿过来，朝我傻笑。
我也朝他干笑，我心想你也有资格来审我嘛？不是徒增伤心嘛？捋了捋头发，我也走了。旁边的大厅又有一群天使要下去实习，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我真想也和他们一块儿下去，还掉那儿，不是他来捡我我就不走了，我要他爱上我，说什么我也不爱上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