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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里的蝎子》上部
by nanase

第一部

HYDE躺在地板上，一叠印着五线谱的白卡纸压在身下，几张涂划过的谱子盖在胸前，啤酒罐滚了一地。中指和食指间夹着烟，烟袅娜地升起，沿着天花板的边缘散开。好象一棵死去的盆栽植物被周围的家具包围着，他用干枯的眼睛瞪着上升的烟柱。
这时，突然响起的电话倒象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有生命的东西。
“你好，如果听到这个留言表示我不在家或者不想接听，请在辟——的一声后留言：辟——”
“HYDE呀，SAKURA。现在正在夏威夷，有没有听到美女从身边走过的声音啊，呼的一声，风掀起裙子，哎呀哎呀………正悠闲地喝着酒呢，HYDE现在又在干什么呢，如果没事的话就过来一起喝酒吧，有礼物哟……”
HYDE的脑海里出现蓝天，碧海，阳光，沙滩，椰子树，比基尼美女，最后是穿着夏威夷衬衫的SAKURA，他怎么也想不出SAKURA穿上夏威夷衬衫是什么模样。为了看一眼这样的SA哥，他觉得去一下夏威夷也很值得。
用脚尖勾过电话，他按下了REPLY，“喂……”

一天以后，HYDE已经站在夏威夷阳光下擦汗了。栽满蕨类植物的侯机大厅好象一个巨大的暖房，SAKURA就坐在咖啡座那里，喝着一种乳白色的饮料。“哟，HYDE”他说，把他搂到怀里，顺手接过他的行李。“就这样嗨呀嗨呀地跑来没有关系吧？”HYDE看着从头黑到脚的SAKURA，小麦色的皮肤，淡淡的汗味混着洗发水的味道，他情不自禁把脸依偎进去。
“喂，怎么不穿夏威夷衬衫？”
“你跳草裙舞我就穿。”

“带你去看礼物吧。”
这样说着，SAKURA发动了马达。“我也是才学会用六分仪的哟，希望别迷路了才好。”
HYDE用下巴抵着膝盖坐在船尾，看着他的情人叼着烟在船头忙忙碌碌。这是一艘轻便的帆船，在两个支索帆之前，飘扬着一个巨大的船首三角帆。没有风的情况下，就象现在，船靠辅助发动机以每小时20海里的速度悠闲地前进。
在他为了SOLO的专辑便密的时候，他却在夏威夷学会了开船，还懂得如何使用六分仪，借助星空确定航向……就象一个老练的水手那样。HYDE开始有点嫉妒起眼前这个干什么都怡然自得的男人，但是想到自己为了SOLO常常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把他给打发了，更别说见面了，内疚的情绪就象船尾的泡沫般涌了上来。“所以，”他对自己说，“我不是扔下录了一半的新歌傻缺一样屁颠屁颠地跑来夏威夷了吗，虽然明天就要回去。”
听到HYDE说他只能呆两天SAKUAR顿时闷了下来，但是他很快恢复那让人安心的语气，说“既然这样，先带你去看礼物吧。”
礼物不在夏威夷，SAKURA几乎没让HYDE在棕榈滩上怎么停留。他说：“夏威夷算什么，等你看到礼物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穿过组成马歇尔群岛的无数小岛，开进黄昏的海域。地平线的上方出现一抹翠绿的光，仿佛守护大海的翠鸟展开翅膀，翠绿渐渐渗进周围的暮色，最后，他们头上的天空都变成了绿色。“那是，”SAKURA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环礁湖的反光。比基尼环状珊瑚岛就在前面。”
他们在黄昏之前从驶入了珊瑚礁围成的环礁湖，就象进入一面用宝石镶嵌的镜子。HYDE趴在船头，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看着珊瑚壁在温柔的落日中荡漾着粉蓝，乳白，玫瑰红等瑰丽的颜色，“珊瑚礁，是由那些小小的，叫珊瑚虫的小东西用自己的尸体建起来的，我们现在看到了，就是珊瑚虫的墓地哟。棕榈树，还有其他植物的种子，有的乘着风，有的乘着鸟的羽毛，飘洋过海来到这里，于是就有了这些小岛。”
“SAKURA，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真好……”
SAKURA用低沉的声音笑起来，“我可买不起比基尼岛。”他展开海图，指给HYDE看，图上标出了比基尼岛的二十个小岛，环礁湖的东北角上标着一个十字。“那里，是实验原子弹的地方。”SAKURA感到HYDE的身体抖了抖。“用不着担心辐射，那些实验是在1946年进行的。爆炸使岛受到辐射，土壤，椰子树，还有附近的鱼类。但是现在科学家说只要不常呆在这儿，是不会有危险的。”
“还以为这里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哪。”HYDE低声咕噜了一句。
“这里不是，但是我会带你去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私人小岛，这里——”SAKURA指着海图上单独的一个小点，“东经158度13分，北纬11度34分。我把它命名为——瓶子里的蝎子。”
“好奇怪的名字，是卡落卡人的土语吗？”
“是啊是啊。”HYDE怀疑地看到SAKURA的唇边浮出一丝诡笑。“太平洋里有成千上万个岛屿，人们仅仅命名了3000多个。在大海里这样未被发现的珊瑚岛还有很多个。根据马歇尔的法律，我发现了瓶子里的蝎子，我就有它的命名权。”
夜幕降临了。天垂下来，和海面连成了一片。海水从湖绿慢慢地变深，成了漆黑的一片，他们离开了美丽的环礁湖，把比基尼环状珊瑚岛抛在身后，向着一个叫瓶子里的蝎子的小岛驶去。

HYDE披着大格子的羊毛毯躺在船舷，他把一只手浸在水里。海水不是想象中的冰凉，黑丝绒般的海面吸收了阳光的热量，水从指间流过，是沉默的温存。就象SAKURA的大手让HYDE的头发从他的指间流过。
“SAKURA……SAKURA……”仿佛怕吵醒沉睡的海妖，HYDE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唤着。
“干什么……”SAKURA也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答他。
“不要老是看星星，看我，看我。”
“小傻瓜。”SAKURA笑了，“我得一刻不停地确认航向，那么大的海，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今天是个晴天，满天都是星星，就好象把地图挂在了天空里。”
“SAKURA，你就象一个水手。”
“我是一个水手。”他纠正他。解散了乐队后他来到这里，用存款买了自己的船，学会了航海，有时帮海洋生物学家采集标本，更多的时候，他一个人驾着船出海，几乎忘了回来。在最近的一次出海中，他发现了一个未被地图记载的小岛——瓶子里的蝎子。去马歇尔政府登记的途中经过夏威夷，想起了他，就打了那个电话。原以为他不会来。
“你不当海盗真是可惜。”HYDE想象SAKURA扎着头巾，带一个耳环，嘴里衔着刀的样子。“然后，穿一身黑衣，站在白色的帆前面，横跨整个太平洋把我劫走。”
“我会的。”SAKURA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小情人。“现在，把你的手从水里拿出来，乖乖去睡觉。”
“我在等，等哪颗星星游累了，就停在我的手里了。”
“我来送你一颗星星好了。”说着，SAKURA突然探出身去，等他回来，手里真的有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它扭动着，密密麻麻的光点忽明忽暗，好象从阿拉伯的童话故事里逃出来的精灵。“灯笼鱼。这个小家伙应该乖乖地呆在海底，为什么突然浮上来呢？莫非你被海妖的歌声迷住了，糊里糊涂地自个儿跳上来了？”
“SAKURA！”HYDE的脸红了一下，SAKURA还抓着那条鱼在那里自说自话，“你有没有听出来，这个海妖走音走得好厉害啊。”
等到HYDE反应过来要打他时，他已经远远地溜到船仓那里，找出一个瓶子盛了海水把灯笼鱼放进去。“哪，给你。”
SAKURA看到HYDE盛了灯笼鱼的瓶子抱在胸前，他熟睡的样子就象是一个孩子。是的，一个孩子。他拒绝长大，却发现自己在慢慢老去。“HAIDO，HAIDO……”他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着他。
船在前进，但似乎又没有，在星空与海洋的永恒之间，它就象划过苍穹的一颗流星。

“彩虹？！”
HYDE从毯子里面探出头来，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清晨，一道七色的光谱从蟹青色的天空中垂落海面，伸手可及。
“这表明我们离瓶子里的蝎子不远了。”
“这个是幻象吗？”HYDE伸出手去，七色的光芒消失在他的手中。
“不是，这是珊瑚礁通过阳光的折射产生的影象。也就是说，你看到的是我们的小岛，瓶子里的蝎子，在天空中的倒影。”
SAKURA指着前方的小岛说：“HYDE，这就是我们的小岛——瓶子里的蝎子。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瓶子里的蝎子其实更象一个沙漏。它由两个小岛组成，一段狭长的珊瑚礁象桥一样把两个小岛连接起来。SAKURA熟练地驾驶着船绕过拍打着岩石的浪花，停靠到小岛西侧的海湾里。他跳上岸，用绳子细心地把船系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然后，他回头把HYDE拉了上来。
HYDE从来没有看到过白色的沙滩。他好奇地蹲下身，抓起一把细沙，张开手，看它从手指间流下去。一双赤脚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抬起头，看到SAKURA脱下黑色的外套扔到一边，全裸地站在他的面前。
“先洗澡再吃早饭，好不好？”
HYDE觉得自己的脸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烫。他点点头，解开衬衫。苍白的胸膛暴露在阳光下，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关在暗无天日的录音室内进行专辑的制作，他的身体是柔软的，瘦削的，病态的，就象一棵搬到太阳下的室内植物。
“再看，再看我就吃掉你。”他对SAKURA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更象一只虚张声势的小动物，可笑又可爱。SAKURA的大手牵过他的小爪子，沿着白色的沙滩走去。
这是一个小型的环礁湖，HYDE远远地看过去，想起画水粉画的时候，沾着不同颜料的画笔伸进水里，轻轻抖了抖，那颜色就一丝丝地散了开去。现在他站在水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湖底的珊瑚是如何舒展美丽的犄角，水中流光溢彩，是另一个世界。
现在SAKURA正一步一步走入这个世界。HYDE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就象一只树袋熊紧紧抱住它的桉树，他紧紧抱住SAKURA。SAKURA知道他怕水，很久以前的夏天他们去游泳池，SAKURA也是让HYDE这样扒在自己的胸前，他俩把这个叫做“八脚鱼的游戏”。
SAKURA的半个身子浸在了水里，太阳从身后照过来，手臂上，胸膛上细密的汗毛镀上了一层透明的金色，显现出肌肉的轮廓。他就象从海里升起的海神，HYDE心想，但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个事实。“SAKURA，你那里就象根傻气的海参一样顶着我。”
于是SAKURA就象一根傻气的海参那样裂开嘴笑了。他用手托住HYDE的臀部，手指滑到臀瓣的中间，慢慢地将它扯开。一丝冰凉的感觉滑入HYDE的体内，使他小小的呜咽了一声。“这样黑呼呼暖呵呵的小洞，小鱼小虾最喜欢了。”他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满意地感到他夹紧了他潜入的手指作为答复。他缓缓转动手指，更多的水涌入了他的体内。HYDE感到自己的痉挛。SAKURA的手指象小丑鱼的嘴轻轻戳着他，一点点咬噬掉他的力气，他的腿一软，几乎沉了下去，但借着水的浮力，SAKURA很容易便托住了水母般软趴趴的小身体。
SAKURA拖过HYDE的大腿，用炙热又坚硬的器官抵住了HYDE的洞口，来回摩擦着，很快HYDE的小海参也开始蠢蠢欲动地贴住了SAKURA结实的小腹。他们亲吻，就象两只海豚用鼻子爱抚对方，舌头交缠在一起，就象粉红色的软体动物。与此同时，SAKURA渐渐地放松托住HYDE臀部的双手，HYDE的身体慢慢地沉下来，温暖的肠腔包裹住他的器官。
等到自己的器官完全地没入HYDE的体内，SAKURA突然拿开了双手，失去支持的身体一下子下坠，使SAKURA顺利地潜入了更深，更热的地方。HYDE大口地喘着气，SAKURA正在他身体的最深处律动着，搅动他体内的海水，他的身体也随着律动的海水漂浮着。每一次律动，顶入的海水压迫着柔软的肠道，快感和痛楚的巨浪拍打着肠壁，HYDE觉得自己快要被冲走了，环在SAKURA脖子上的双手渐渐松开了，他半仰地躺在水里，只有下半身和SA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接受从他那里传来的，越来越快的波动。
清晨的海水清凉透骨，窄小的洞穴却炙热滚烫，两种感受同时紧紧的包裹住SAKURA，就象处在冰与火的交界处，他不禁伸手扣住纤细的腰拖向自己，要求更深，更紧密的结合，每一次冲进狭小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空间，他都感到水的压力在抗拒自己，吸引自己更用力地冲到更深的地方。他加快了冲击的速度，看到一缕鲜红自他们的结合处溢出，缓缓地从水中升起，化为粉红，最终溶入他们身下的一片斑斓。
模糊地感到SA抓紧了自己的臀部，突然释放的欲望使体内的压强达到最大，滚烫的液体就象乌贼激射出的墨水，他浑身痉挛着释放出自己的欲望，然后，眼前的五颜六色渐渐被一片黑暗所浸染……

HYDE虚弱地躺在沙滩上，失去水的浮力，身体变得格外沉重臃懒。SAKURA已经在他的身边铺好了早餐的桌布。他从船上拿来了啤酒，面包和果酱，还有一包骆驼牌香烟。“要这个？”看到HYDE将目光转向手里的果酱，SAKURA用面包沾了果酱送到他的嘴边，HYDE小口地吞下面包，然后，他含住了SAKURA的手指，放在牙齿间摩挲着，用柔软的小舌头吮去上面的果酱。SAKURA低下头，注视着他的小爱人。
天地用温存的沉默包容着他们的每一滴甜蜜。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单调地传来，但很快就被两人遗忘了。一整天，他们手牵着手在岛上漫步，有时候他们坐下来看一支形状奇特的珊瑚，有时候他们象两只嬉戏的小海豹一样撕打追逐着；他们长时间地沉默着，只用只言片语交谈，为害怕打破这幸福的静谧而颤栗着。

黄昏如此之快地降临了。HYDE默默地从沙滩上拣起黑色的外套交给SAKURA，他低着头，不吵也不闹，象一个最乖的小孩。SAKURA不忍心了，他从船上拿来毯子，HYDE看着他把毯子铺在椰子树下，他的眼睛在夕阳下亮晶晶的。
“SAKURA，我们住在这里不走了好不好？”
SAKURA舒服地躺到毯子上，然后拍拍自己的肚皮，示意HYDE躺过来。他把手枕在脑后，夕阳象一条红金鱼从他的脸上游过。“不走了。明天一早再回夏威夷。应该赶得上你定的那班飞机”
HYDE叹了口气，心想SAKURA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呢。这时SAKURA就伸过手来捏捏HYDE的脸颊说，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坏小孩。

HYDE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在东京的公寓里，空白的印着五线谱的卡纸象积雪一样压在他胸前，埋上他的四肢，最后掩盖了他的脸。他挣扎着醒来，把SAKURA压在他胸口的手挪开。蓝丝绒般的天空渐渐地薄了透出光来，黎明就要到了。SAKURA说明天一早就回去。一早……他也许可以说服SAKURA在这里再住一天，再找个借口应付在东京团团转的经纪人，但是一天之后呢？还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回去？他要如何说服自己不去想那一大堆等着他填满的谱子？有……他快要睡着了，但是脑子还在运做着，除非……有什么理由使他留在岛上回不去了……船……如果他把绳子解开的话，海浪会不会把船带走呢……
HYDE梦到自己这么做了，他在梦里对着渐渐远去的船露出了笑容。

SAKURA看着空荡荡的海面觉得自己的胃抽紧了一下。“我他妈的真的早老性痴呆了，怎么连船停在什么地方也不记得了。”他尝试着对HYDE笑了笑，HYDE皱了皱眉。“我们去别处找找吧。”
沿着小岛的边缘回到原点，SAKURA的心沉了下去。船不见了。他明明记得昨天他把船停在这儿，然后用绳子拴在这块突出的岩石上，夜里他还检查过一次。也许海浪打松了绳子把船冲走了，也许碰巧有剑鱼经过割断了绳子……不，不是剑鱼，那样会留下拴在岩石上的半截绳子……也许是他自己……他听到HYDE说我们住在这里不要回去时，不是心动了一下吗……他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战。不管怎样，船不见了，只意味着一件事情——
“HYDE，恐怕你赶不上那班飞机了。我们被困在这个小岛上了。”
他等待着他的反应。但他只是点点头，好象听到电台小姐说因为天气状况而航班延期一样稀松平常。他的神情甚至有一点兴高采烈。
“这有什么不好？我喜欢这里。”
“HYDE——”他怎么还不明白——“船不见了，我们回不去了。”
“那我们就住在这里。”
“你他妈的是白痴吗？这个岛上没有淡水，没有食物，连一棵可以挡太阳的树也没有！看看那些椰子树！他们干嘛长得那么矮——一有风暴这个岛就会被淹掉！！！”
他看到HYDE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他不想吓着他，但是他得让HYDE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处境。“运气好的话，海上巡逻队会发现我们。在他们来之前，我们要想办法活下去。”
不会有什么海上巡逻队，SAKURA心里清楚，太平洋上小岛不计其数，瓶子里的蝎子只是沧海一瓢，它在海图上只是一个小点，海上巡逻队的路线绝不会包含这样的珊瑚岛。
但他又能怎么办？告诉HYDE真相然后两个人一起等死？他看了一眼HYDE，他正木然地看着他。“喂，我去找找看，说不定船还没有漂远。你去看看我们还剩下点什么。”他脱掉衣服，纵身跳入大海，头也不回地向前游去。

HYDE抱着膝盖坐在突起的岩石上。他和SAKURA都没有带表的习惯。他盯着SAKURA跳下去的海面，SAKURA还没有出现。他觉得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也许更久，他开始用数秒的办法来计时，数到908785时他放弃了。有一瞬间他觉得SAKURA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环顾四周，只有茫茫大海回应他的视线，整个人类的孤寂感包围了他，他惊恐地哭了。
身后传来水声，HYDE回过头去。SAKURA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然后倒在了地上。他呼吸困难，四肢因为用力过度象化石一样又沉又硬。看到HYDE，他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当HYDE用毯子裹住他冰冷的身躯，他立刻感激地昏睡过去。

第二部
HYDE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金色头发，当然是染的，背上有一对天使翅膀的文身，个子矮小但是极有魅力，现在家待业。确切地说，是在他的情人SAKURA家待业。SAKURA有家有业，还有26年的住房贷款未交，从事电信工作，平时穿深色西装，戴细斜条纹领带，下班后穿阿迪达斯黑色休闲装。和HYDE关系暧昧。
有一天，HYDE正窝在沙发里看一本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SAKURA下班回来。深秋小雨微寒，老男人又冷又饿，自然往亮着一盏台灯的单人沙发上挤。可恨的是天气一凉老男人都特别会撒娇，要喝红茶还要加奶，HYDE只能骂一声操，从沙发上爬起来。SAKURA左手接过红茶右手把HYDE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拎过那本小说扫了一眼，《瓶子里的蝎子》，名字挺诡异的，他说，讲什么的？
一对恋人，一个歌手和一个水手，出海找一个叫作瓶子里的蝎子的珊瑚岛，他们做爱，在岛上度过极其幸福的一天。然后他们想一直这样多好呀，想着想着就不回去了，歌手割断绳子，放走了小船。
然后呢？
他们按吉普赛婚礼的仪式割开手腕殉情自杀，血把整个环礁湖都染红了。后来那个岛国就专门找小型珊瑚岛开发墓葬业，打出广告——世上最美的坟墓，下面跟一排小字：海葬无污染。
挺浪漫的，SAKURA说，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自杀呢。
因为那是个荒岛，他们活不下去。还有啊，那是我瞎编的，我还没看完呢。
说完HYDE就从SAKURA的身上溜了下去，跑得远远的说，你知道吗，书里的那对恋人，就叫SAKURA和HYDE呢。
晚上HYDE趴在床上拿那本书翻来覆去的，完了一扔说没劲，就那么段带色的，还维多利亚呢。SAKURA说那咱们干点带色的？HYDE掀起一角窗帘瞅一眼窗外说今夜秋雨，适合睡觉，说罢往被子里一钻。SAKURA没辙，只好拣起那本小说，找到HYDE折了个角做记号的地方看下去。

SAKURA和HYDE度过了他们在瓶子里的蝎子上的第七天。上帝用七天创造世界，他们用七天来改造自己。他们比鲁宾孙更穷，从船上带下来的只剩三罐啤酒，半瓶果酱，一把小刀，七支骆驼牌香烟，一只打火机和一条羊毛毯子。他们约定啤酒、果酱还有香烟只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动用。七天来他们从树皮，草根和露水中获得水分；他们的胃里塞满了草本植物的纤维，一阵阵地泛着苦水。SAKURA一次次地下潜，但是鱼群只在他的极限深度下游过。第七天的上午他们在浅滩上发现一只死去的海蝙蝠。HYDE用树枝拔弄着尸体，海蝙蝠僵硬地在沙子上翻了个身，露出腐烂的肚子。SAKURA打了一个恶心说不能吃了。HYDE不信。他用小刀割下头部看上去还完好的部分，用海水漂了漂，用啤酒罐盛了架在树皮上煮。随着温度升高，一阵阵恶臭从罐子里飘出，冷眼站在边上看着的SAKURA忍无可忍，一脚踹掉罐子，拖起剩下的尸体抛入了大海。HYDE尖叫着向他冲去，他的手里还握着切割尸体的小刀，SAKURA皱着眉头看他摇摇晃晃地扑上来，他光着身子，生殖器随着他的动作可笑地左摇右摆。他很利索地一把扭过他握着小刀的手拧到身后，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上，HYDE一声不吭地爬起来，又向他扑过来。SAKURA再一次把他撩倒在地上，并且这次不给他再爬起来的机会，他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眯起眼睛看他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不说话，用极大的眼睛瞪视着他，因为饥饿而流露出象小兽一样的凶光。说不出什么颜色的肉块撒了一地，SAKURA从一片狼籍中拣起小刀，在海水里冲了冲收到腰间。现在HYDE似乎恢复了言语的能力，正尽他所能地用各种脏话谩骂SAKURA。SAKURA站在海边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HYDE不再骂了。他捡起一块软仆仆的鱼肉，挑掉上面的沙子，屏住呼吸送到嘴里，鱼肉的组织的确都坏死了，就象一块泡在阴沟里的海绵，他没咀嚼几下就强迫自己咽下去，然后紧紧地捂住嘴巴，防止食道的蠕动把它推出来。他一块接一块地吃着，直到感觉不到胃里可怕的空洞为止。他想站起来，这个动作使胃受到压迫，一股带着腐臭和胃酸的白色流体几乎是喷了出来。他捂着胃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一直呕到看到黄黄绿绿的胆汁为止。

SAKURA以仰泳的姿势躺在海里。他不应该再下潜了。七天……七天他们靠那些东西过了七天，他现在的体力很差，稍一用力就头昏眼花。他开始慢慢地向小岛游去，身边只有水，空气和风，仿佛世界还处在一个混沌的状态之中，；又游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是在环礁湖里，HYDE躺在格子的羊毛毯子上等着他，身边放着啤酒，肉肠，水果色拉和各种他能想象得到的食品。他手脚伸开地躺下来，HYDE摸索着爬到他的身上，点燃一支烟放到他的嘴里，他的小手伸向他湿漉漉的下身……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七天之前。
SAKURA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回到沙滩上，HYDE还坐在那里。他的头发上，身上都沾着干了的呕吐物。只有涉死的动物才会绝望得连清洁自己的愿望也没有。SAKURA一走近他，就闻到他身上酸败的气息。“你他妈的还是吃了？”HYDE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仍然拒绝说话。SAKURA也懒得搭理他。他在十米开外的岩石上休息了一会，再一次下海试试他的运气。
运气不坏。SAKURA拣起滑唧唧的蛤蜊时连手都抖了。他几乎忘了水压一下子窜出水面，结果他的肺象要炸了一样难受。他的心咚咚地跳得象要蹦出胸腔。这是一只有他巴掌那么大的蛤蜊，而且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海滩底下还有很多。他想起昨天晚上起风了，这些蛤蜊随着洋流来到这里，他们的运气来了。SAKURA拾起扔在一边的衬衣，挽了个结作成网兜状，再次跳入水中。
他累坏了。他贪心地想多捡几个蛤蜊耽搁了时间，等到他发现那些沉重的蛤蜊几乎要把他拖死在海底又不得不扔掉三四个。浮出水面时他的脸都憋得变了形。他一边恶心得想吐，一边手脚不停地堆起树皮和树枝升火。他把一个蛤蜊搁在火上，就是做实验也没他那么轻手轻脚。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蛤蜊，热量使蛤蜊壳稍稍张开了一条缝，他立刻抓起蛤蜊送到嘴边。滚烫的汁水烫得他龇牙咧嘴。他双手一起用劲掰开蛤蜊壳，露出又白又嫩的软体动物的身体，他把还没有熟透的肉含在嘴里，舍不得吞下去。
几个蛤蜊下肚，SAKURA感到自己终于有点人样了。又白又嫩的蛤蜊肉让他想到他第一次和HYDE上床时他的双腿，他抬头望去，HYDE还在那片沙滩上。他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说洗洗干净，过来吃蛤蜊。HYDE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话，或者就是对他的话不屑一顾。他对他翻了一个白眼。SAKURA只觉得自己心情愉快，也不和他计较这些，他抓着他的双臂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扔到了海里，让他在水里扑腾了好一阵，这才把他拎上来。HYDE一上岸就扑在SAKURA怀里又哭又吐，SAKURA拿毯子把他裹了说洗干净了就乖乖地吃蛤蜊吧。

这段日子幸运接二连三，SAKURA几乎都忘记了那天的小插曲。洋流带来了好运：先是找到了蛤蜊，SAKURA用吃剩的蛤蜊肉做诱饵，钓到的鱼还算丰盛，食物得到了解决，淡水也不成问题，他在海水中发现一股暗涌，是下雨天从岩石间流到海里的雨水，他拿着空的啤酒罐潜入水中，海水立刻灌满了啤酒罐，当他游到淡水区域时，他把啤酒罐翻过来，手伸进去换了几次水，盐水重，流了出来，淡水充满了啤酒罐。
他侧拿啤酒罐回到岸上，把水递给HYDE，HYDE抿了一小口，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慢点，喝太多你胃受不了。”SAKURA从他手中接过罐子喝了一口，“是甜的。现在我们真的可以呆在瓶子里的蝎子，永远也不回去了。”HYDE冲他微微笑了笑。
水是清凉甘甜的，所以SAKURA没有注意到，HYDE的笑容有一点苦。

SAKURA吃完饭，很自然地把碗一推，打开了电视。DISCOVERY在放海难片。他拎过报纸坐到沙发上。SAKURA，今天你洗一下碗成不？HYDE从他后面摸摸他的头。SAKURA以为他犯懒，也就顺着他乐，抬起胳膊揽下他的头说那晚上你得帮我洗澡。HYDE说晚上？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
你要出去？去哪？
去哪？上班。
哪里上班？你都没和我说过你去找工作了。
你又没问。
我不问你就不说？怎么还找个夜班啊？
恩，在“飘”。
“飘”。SAKURA觉着这名字耳熟，HYDE看他一时没接话，就进屋换衣服去了。等他穿着一件白色缎子衬衫的确有点飘忽忽的感觉走出来时，SAKURA想起来了。
那个GAY BAR？
恩。
怪不得你他妈的穿成这个骚相。
少胡说，我就站在吧台后面调调酒。
调调酒？调调情还差不多。
随你怎么说。我走了。
HYDE抓了件黑风衣就要走，被SAKURA拦在了门口。我说HYDE，你最近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最近是比较累干劲不是那么足是不是满足不了你你小子也别这么刺激我今晚我们出去喝酒然后找个旅馆玩个痛快好不好？这些话SAKURA说得很快，因为HYDE正用很快的速度往鞋上绑鞋带。
我又不是女人，你犯不着这么哄我。
我到底怎么着你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也没什么。我一男人总不能老让人家养着吧？
那你就出去卖？
话一出口SAKURA就后悔了。HYDE绑好鞋带，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说，我走了。
SAKURA看他走出去，带上门，愣了一会。然后他打开门追出去，HYDE正在等电梯。
你跑那么急干什么？我还没走呢。给那扫大楼的看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HYDE……我爱你。
我也爱你。
电梯门关上了。SAKURA一个人站了一会，觉得自己象个傻缺，就回屋里去了。

沙发上扔了一本看了一半的小说，《瓶子里的蝎子》。SAKURA拿起书回到卧室，他靠在床上，打开床头灯看了一会，然后他把手伸向自己下身，想象着HYDE柔软的舌头带来的美好感觉。

HYDE长时间地坐在环礁湖边发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湖面是五光十色的一片。那是珊瑚的反光。这时他就会想，那些珊瑚虫是在干什么呢？他们吃，喝，交配，然后死去，尸体累成自己墓园。它们不会觉得厌倦。因为它们的一生是如此之短暂，来不及觉得厌倦它们就纷纷死去，新的珊瑚虫则继续它们的生活。
SAKURA正在做珊瑚虫的工作。他想做一个小屋。这个工程进行得很不顺利。因为在这小岛上没有任何工具。除了那把小刀。他选了两棵距离适中的椰子树桩，用小刀将树桩顶部削成V字形。这些工作花费了他一天的时间。然后他要找一根树干当房梁。他看中一棵椰子树。它又细又长，但如何用小刀砍倒一棵树，SAKURA还在思考之中。现在夕阳半沉到海里，好象一只嫩嫩的鸡蛋黄铺在水面上。SAKURA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我想喝啤酒。”HYDE说。
“不行。说好了在最困难的时候才能动。”
“我不喜欢剑鱼。”HYDE又说。
他们的晚饭是昨天钓上来的剑鱼。鱼太大了，他们吃了两天还没有吃完。没有盐，鱼肉又腥又粗。
“你以为我喜欢啊。”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SAKURA光着上身，衬衫围在腰上，用小刀割开鱼肉送入口中。他咀嚼的时候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有的时候烫了嘴，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吹气声。HYDE以前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吃饭可以发出如此之多的声音。
“吵死了，安静点不行吗？”
“恩？”SAKURA用刀指着自己。
“就是说你。你吃东西怎么那么大声？”
“我一直就这样，看不惯一边吃去。”
HYDE把手里的一块鱼肉放下，站了起来。

HYDE在沙滩上挖什么东西，从SAKURA那边看不真切。天渐黑了，白天还五光十色的小岛只剩下黑色的剪影，孤零零地贴在海天一线。这时被SAKURA用工作来掩盖的寂寞便无边无际地袭了过来。他看到HYDE小小的黑影蹲在沙地里，不由生起一股怜爱之情，他想起自己是怎么驾着船带他来到这个名叫瓶子里的蝎子的小岛，他把这个小岛作为礼物送给他，他们在岛上度过的第一天，他们做爱……
“HYDE……”
“滚开。”
“别这样，HYDE。”他伸出手去想把他从地上抱起来，HYDE躲开了。
“你想干吗？”
“做爱做的事喽。”SAKURA嬉皮笑脸地说，他想HYDE还在为吃饭时的事生气。“好了，我错了，让我抱抱你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
“你他妈的别碰我！”
SAKURA几乎是吃惊地看着HYDE并发出一声尖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是歇斯底里的那种，嘴唇都扭曲了，一些唾沫随着他的话喷出来，溅到SAKURA的脸上。SAKURA徒劳地想拉住他，结果他一抬手，一巴掌正好扇在SAKURA 的脸上。
“这到底是怎么了？”
SAKURA也不由愤怒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然他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有问题的一定是HYDE。他会不会疯了。SAKURA在心里害怕地想。
他抓住他的双手想让他安静下来，但这样只使得他挣扎得更厉害了。他个子很小，但玩命起来力气很大，SAKURA只顾着死死抓住他的手，没防备他屈起膝盖撞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SAKURA疼得弯下了腰，HYDE跑开了几步，又小心翼翼地走回来。他弯下腰看他。
“很痛吗？”
他没有提防SAKURA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他还来不及尖叫，SAKURA狠狠地向后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
他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然后放开手，HYDE踉跄了几步，向后倒了下去。
“你欠揍。”他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他的小脸疼得缩成一团，头发散乱地披在脸上。但是他的样子没有唤起他心中任何美好的感情，相反，他的神情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教训我？”
对了，就是这副表情，这副傲慢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他的神情越来越傲慢，这种傲慢的施舍般的表情让他几乎硬不起来。那个在环礁湖象八脚鱼一样缠着他的小家伙到哪里去了？
HYDE正慢慢地支起身子想坐起来，SAKURA掐住他的喉咙把他重新按倒在地。“我真想有把镜子放在你面前，”他俯在他耳边低声地说，“看看这脸，这眼睛，看看这皮肤……你以为你还和几年前一样啊……彩虹现在好不容易红了，你也差不多完蛋了……”
他成功地感到从身下传来的颤抖，傲慢的表情不见了，他的嘴唇抖得厉害，SAKURA几乎听不见他的话。
“要不是你……”
“什么？”
“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红了。”
“你说什么？”
这时HYDE已经停止了颤抖。他语气平静，但眼睛放光，双颊亮红，象得了痨病的人。
“SAKURA，有的时候我会想，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抓住你，那样我们可以早点换鼓手。”
“你想说什么？”
“SAKURA你是个废物，你在的时候乐队默默无闻，你走了之后乐队就大红特红。”
“这他妈的只是一个巧合！”
“你骗谁啊你。你以为你自己挺潇洒挺行的是吧。谁不知道你用觉醒剂提高打鼓的速度，你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是因为你组的那个下脚料乐队混不下去……”
“住嘴！”
“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还特别自以为是。”
他抽他的耳光直到他住嘴。他坐在他的身上直喘粗气。他的脸被打肿了，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但他不放弃和他对视。他的目光叫他受不了。
他把他翻过去压在身下，他没怎么挣扎。只是用很轻的声音念道“废物。”
他用力向两边撕扯他的大腿直到他哀叫出声。他胡乱剥下他的裤子，大声命令他抬高臀部。他不理他。他使劲把他的头按到沙子里，迫使他四肢着地，象条母狗那样翘起臀部。
他掰开他的臀瓣，硬生生地捅进一根手指，食指。他的身体弹了一下，他哭着骂道“混蛋……住手……我要杀了你”。他挣扎着想要把双腿合起来，但是SAKURA的膝盖卡在他的双腿之间。他哭了起来。
SAKURA继续挤入中指和无名指，他残忍地在他的体内张开手指，听到他大声哭喊起来。他还在嘴硬。哭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时被他自己的惨叫声打断。最后SAKURA玩够了，他抽出手指，用已经勃起的器官抵住了他的入口。
“SAKURA，你今天敢动我，我非杀了你不可，我不是开玩笑的。”
“是吗？我好怕呀。”
他说着，抓住他的腰用力一顶。HYDE惨叫了起来。SAKURA可以感到他的身体被撕裂了，血沿着他抽出来的器官往下流。他没有心软，继续晃动他的腰，在他体内进进出出。HYDE开始求饶，他的膝盖和手心在沙地上磨破了，沙子嵌进伤口里，随着SAKURA的动作在肉里翻绞。SAKURA一次又一次的撞着他的下身，把坚硬的器官插入柔软的肠子。最后血腥气和精液的味道从下身蔓延，他恶心得吐了出来。
SAKURA从他身上爬起来，蹒跚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