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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
by jane

曾经我们年少,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云梢鸟儿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落花知多少……

“啧！”
脸上，一个湿漉漉的吻。
他吓了一跳，一手抚着脸，一边转过头，看着身边，脸上还闪烁着俏皮的笑的友人。
“你……”他无语。他却笑着：“不高兴吗？可是妈妈很喜欢我亲她啊？除了妈妈之外，我最喜欢你啦！”
他也笑了，高兴得不得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孩子哪！

“做你想做的事吧！”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时候，他很安然，他却不安。
不要他说谢谢，也不要他的对不起，他说：“不是外人啊，道什么谢呢？”
他不说谢谢，也不说对不起，只是努力着，“要成功啊，”他想，“不为自己，是为了他所付出的。”
天，很高，很蓝，如一片明亮的大玻璃，远远的延伸到目光所不能看到的地方，美丽。
那个时候，他们还年少。

“你听你听……”他在他耳边说。
他用力拥抱着他，同时竖起耳朵。
听见了，海浪一般的欢呼声，伴随着女孩子的尖叫——“x！”触目所及的，是五彩的霓虹，不远处的友人，在对他们笑。
“X啊，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他听见这句话，没来由的一惊。
那个时候，他开始不安，他却变得很安然。

“……”
他试图寻找语言的形式，最终还是徒劳。从某个时候开始，语言失去其应有的作用。
这个时候，他不安，他也不安。
越来越繁重的工作，越来越苛刻的要求。每一次，他简单的接受，完成的相当之完美。却没发现，身后，自幼相交的好友，眸子中的失望——不为音乐。
这时，他们似乎已经不再熟悉了。

梦。
梦中的少年，稚气的脸上，满是不服输的倔强。有时候，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就又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征途。
少年眯起眼睛，细细的胳膊还半挂在他的脖子上；“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不是清晨，但是雾却在这一刻升起，雾退去的时候，少年已变成风度翩翩的青年，骄傲自信而又满足的，“X，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他前方的路上，红发的青年，快乐的摇摆。
他醒了，一身冷汗。
累。
然后对自己说——结束吧！
结束了。

死，就是一张古灵精怪的红色照片。
他看着墙上的巨幅照片，这样想。
熟悉的音乐响起，他歌唱，他弹着琴。身边的友人们，沉默的抱着吉他和贝斯。落下的长发，遮住悲伤的脸。
不能言语，
不能言语,
不能言语,
所以，只有歌唱。
当永远的友人忽然压缩成一张红色照片，当三十年的岁月凝固为照片下，永远都不再会响起的吉他。
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言语。

“你们都有话跟我说，但你们都不说。”
他这样对他说，在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变为云雾的时候。
“我应该知道吗？但是你们都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忽然想笑，尽管心中漫溢的是悲伤。
终于，明白了当年苛刻的工作和忧郁的眼睛，当时，他们所期待的是什么。不知道吗？他并没有他那样的什么都不吝的勇气，所以嘴边的话，最终也蜕变成“你应该知道！”的心语。
其实，当年的那个稚气的少年并没有变，只是他曾这么以为。
一般人，都会变的不是吗？就像他自己。
错过了，其实与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结局却是咫尺天涯。
这时，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

如今，他愿做淡然的歌者，低吟浅唱。而他，长歌当哭，远走他乡。
偶尔，只是偶尔，凝望窗外，世界上唯一的一个皎洁明月。
他笑，他也笑。
一梦三十年，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