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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wn
by 布丁
97年的某一天，我比预想提前回到了家。
而下一天马上，我们的，我的曾经的经纪人就亲自拜访来了。说了许多问候的话，并礼貌的要求我自行退出L
’Arc~en~Ciel。
收拾抽屉时候，从相册里掉出一张奇怪的有记东西的纸：
签完字，他站起来，似乎是要与我握手。
“我回来之后还没洗澡……”我仍坐着，笑着看着他，发现他的头发更谢了，还髭出两根白毛。“不过，最
想的……”我继续说，“您也知道，在里面不好过……帮我联系个女孩吧？我知道您在这方面认识的人很
多……”
他瞪住我，脸色全变。
他的眼神让我想到另一个人，立刻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也不再说了。
他走了。到底忍了多久呢？我想以后我们即使碰见，也不会说话吧。我知道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可能会说
“像他那种垃圾，哪都能碰得到。”
我不介意。
我能够回来，我还介意什么？现在只是有一种处在小时侯蹲在电视前看黑白动画片的感觉——太安静了。所
有的事和人都变得安静了。小时侯我一旦这么安静，就会听见妈妈在离得远远的地方尖声的叫着“——别老
闲着，干点活去——”现在想来，那真是动听的声音。
干点活吗？这屋子已经脏成这样了，哪儿哪儿都积着一层灰……对对，先去洗个澡，再来收拾屋子，然后看
看最近的报纸，杂志，电视，喝喝茶啦……不，喝茶就算了吧，夸张了点，我想还不至于……然后再叫上几
个哥们一块出去。还得找他们算帐，这次的事，都他们害的。
……
看来这是那时侯的详细记录。我会对生活如此热情过，想必是受了那人的影响。
下午接到TETSU的电话，被约了出去。他声音兴奋，我还以为是又有什么灵感来了。结果是拉我去吃蛋糕。
“猪的食物”——他给一肥女人店里的巧克力蛋糕起的名儿。他是极讨厌那个做蛋糕的女人并且极喜欢那个
蛋糕的味道，不厌其烦。现在竟拉上我一起分享他的爱好。
“没兴趣。”我说。
“她手艺还是不错的，别看长的那样。”那肥女人确实有那么些让人一看就能记住的特征。好象是搞混了
TETSU和另外一个人，因此得罪了他，但自己却不知道，一看就是不关心这个圈子的人。TETSU常忿忿的对我
说：“也不知道谁会要她这种没脑子的。”
“不喜欢甜的。”
“试试嘛……偿一偿，偿完就知道好味道了，你说我怎么会坑你呢，是不是？绝对的好吃……呃，”他停顿
了一下，“……这么劝你，怎么，像不像……”他嬉皮笑脸的嘿嘿着。
我抬起脑袋瞥了他一眼，“别犯浑。”
“干嘛？生气啊？”他换了语调，“不吃算了。走，走，陪我出去……”付完钱他拉着我的胳膊，往外拽。
临走时我看见那个肥女人惊讶的眼睛——她惊讶什么啊？真是。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对别人的眼神，再也
没有浮想联翩。
外面灯火辉煌，乱糟糟一片，什么样阶层的人都能看见。
我越走越享受。
TETSU也哼哼起来。
我呼出口气，问去哪。
“瞎溜达呗。”
“把我叫出来先陪你吃蛋糕再瞎溜达？”
“嘁——怕你无聊啊。”
“谁无聊？”想一下这两天我做的事，确实没有拿的出来的。
TETSU不跟我继续贫了，四处打量一会儿然后出声，“啊，对了……”
我恩了一声，等着他继续。但他半天也没动静。我侧过头看着他，他直视前方，没有下文的样子。我拿出一
盒烟，冲他晃晃。他竟然先愣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我把烟放回兜里，然后听他说：“那个什么……”
“什么？”我接着问。
“……巧克力蛋糕……”
我看着他问：“想说什么？”
“……LARUKU是吧？”
我懒得再说话，重新掏出烟盒并从里面抽了根烟出来。
“ANEMONE？”
“不知道。”我想他是在说他们新出的那个东西。本来我该是没什么反应，但对他这种态度实在有点反感，
所以断了话题。
得换个别的什么说说。我挑了那个做蛋糕的女人，他果然感兴趣，也或者是察觉到我的反感了，接口就说了
起来。我是不怎么愿意提过去的那些事，太久了，连怀念的时间都已经过去还提什么？我觉得这早就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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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沿路逛了几个酒吧，TETSU说他想找姑娘，我说不该找我陪他一起。
他直勾勾瞄着我，“一点也不想？”
“不是不想……”
“只勾引良家妇女？”
“我……”
“你老装什么正经呀，哪次叫你也不来。你知道DEN怎么说你？啊，啊，不会是真的吧——还是你已经有个固
定的了？那怎么也不跟我们说说？”
我不再理他。这种类似情况多次出现，通常对话无法进行时我就不再理他。他也不气。倒是有一次他喝醉时
说过这么一句——“我他妈的不在乎你是不是看得起我”我记得。清醒时候他也表示过，只是没那么激情。
我没有那个意思。
喝酒啊。
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特别想要酒，比女人还想要。“LIVE结束真好，没有压力了。”心脏还在兴奋，但是身
体已经疲惫不堪；不想说话不想动，只想要酒。是吧，那么计较干嘛，管他呢。
RYO靠过来，递给我一张单子，说：“下个周末有活动。”
我拿起来看，看到的竟然都是花的，叫我一时愣在那儿了。
“喝多了吧。”RYO拿走单子。“反正你知道就得了，下个周末……”他倒聪明，知我不爱操那份心。
“嘿，队长的位子啊——”TETSU在旁边插嘴，他喝得脸发红光，这种人是越喝越精神的，是喜欢喝。“DEN
哪？你去找他过来陪我一起喝酒！他妈的，瞧瞧你们，连个酒都不知道怎么喝……”TETSU打了个嗝，继续冲
RYO嚷嚷：“你别告诉我他在戒酒啊，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把他藏你裤衩里了吧？”
“去你妈的——烂醉鬼，喝死算了！DEN回他老家了，要不你也滚过去？”RYO对TETSU喝醉以后说话从不客
气；也可能是他心情不好，对LIVE不满意。再有可能就是TETSU的话引起他的欲求不满。
想到这，我竟然笑出了声。我的态度招到了TETSU，他凑到我脸前，哈了一大口酒气，然后得意起来。我仔细
的闻着酒味。看来不管什么人喝完酒都一个味儿。我发现我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味道，我也知道只有我自己喝
了酒之后才会这么想。
喝了酒，总觉得再做什么也不算错，再回忆什么，再说什么幼稚的话……曾经真这样过。做完就完了，非常
痛快的发泄，也没有那么多的思考，身体里几乎只留有一股力大无比的气，它通常能顶得我晕头转向近乎疯
狂，也绞得我十分痛苦。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解释那股气儿的来源：幸福的，憎恨的，麻木的，厌倦的……积
压已久？当然我更不排除有可能是孤独——最让人沮丧的解释。这个问题我虽然现在并没找到准确答案，但
我早放弃了，随着那股气儿的消失。
你现在，没火气了……我以为这样的你什么也干不了。
脑子里突然闪出那张陌生的脸。我果然是醉了。在昏沉沉的下意识里，我知道还残留了很多这种东西。我想
用不着清除它们，因为迟早，也会自动消失掉的。
“你想什么呢啊？看吧，我说去找你还装，现在后悔吧？”TETSU又一阵得意。
RYO听了他的话，气色缓和下来，像很理解似的拍着我的膀子，我冲着他苦笑，他也笑起来，说话声调忽高忽
低：“我明白你……我明白你……想……”他醉了。我也醉了。
TETSU的声音听来模糊，呜呜噜噜的，“那帮该死的，就是那帮子……他妈的LA什么RU的歌迷……妈的现在跑
这儿来……不一样不懂么……”
我开始犯晕了。
TETSU的压力不是不知道。
RYO换了手，从我身上移开，转搭到TETSU身上，俩人哼唧起美声，互相降压。他们好象很困惑，绝望似的。
我在旁边听着，我没那样，我心情还挺好的，他们哭，我还笑呢，倒不是故意。经历过了。
我本来想安慰他俩两句，可是身子突然忽悠起来，好象听见了自己在唱歌的声音。晕得不行，便趴下了。
活动结束以后，我一个人沿着路往回走，想欣赏一下郊区景色。
走没多远，TETSU追上来。
“人家有车送都不肯坐啊？不近呐。”他呼哧带喘。
我点了个头，继续前进。他站到我左边，和我并排。我突然觉得滑稽，阳光下的两个男人。现在很不习惯这
样的景色。
“我可没有老粘着你啊……”TETSU嘟囔着，“没有吧？只是想看看你高智商的行为，你哪来那么多自信啊？
什么节目也应付自如，以前也这样？”
嗯？他问什么？什么以前？他的话我真没听见。他老问。
路边光秃秃的一片，实在没什么看头；于是目光移到天上，看到伤感熟悉的蓝色。
“说点什么吧——哼，你那会儿叫我来加入这乐队时态度可没这么恶劣。”
对了，是我叫他来的——“那，那时是什么态度？”我笑着问他。
“那时啊，那时没态度……你话特多，急了吧唧，还老带股冲劲，呼一阵风的，有时候挺吓人……我看你这
几个月蔫了不少，是没女人的关系吧……”
“说了多少遍和女人没关系。”
“那是谁勾走你的魂儿啊？”TETSU快活地说，“你可不是那样的人，没那个，没那个你哪行呢……”
“就是谁也没有。”我叹口气。真的，算起来也有日子了。“我去找也不一定非告诉你啊。你别老往这上
扯。”
“我知道是谁，DEN都给我分析过了。”他接着说，“是那个人吧？”
我想采取一贯措施，便不再说话。只是奇怪为什么DEN会这么关心我的事，还是他凭感觉猜测？那么他的感觉
是来自RYO？我绝对佩服RYO，他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很好；他做人做得完全可以和tetsu媲美。不同呢，很
多不同——我懒得再想；连想了多少年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也许我就没好好想过，我天生就不是个爱动脑
子的人。我是懒人。
“我知道，不伦嘛。”
本来我不打算再说什么，但是他误会的也太深了。
“没那回事。”就这一句肯定压不住他，我继续说：“那个人已经是‘过去时’的了。你别想的那么美好或
者浪漫或者凄凉。没有。”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说。我现在都觉得有些脸红。他也够伟大的了，‘不伦’这
样的词都说的出来。我有时候也怀疑TETSU他是否经常看言情小说电视之类。
这词要是早几年听见，也许我还真会认真考虑一翻，再做感叹。
TETSU不说话了。于是我们又继续并排走起来。
阳光好象越来越灿烂了，我觉得热和渴。
TETSU手机响了，是DEN打来的，我听见他在另一头大叫起来：说好来一块走去喝酒的，你们俩怎么也不说一
声就跑了……
TETSU加快了步子，他心情重新恢复。我也跟上来。我想如果我们再不赶过去，也许不久我又会从TETSU口里
听到DEN的分析。
快看到大马路，已经隐约听见车声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条路这么短。
TETSU动动嘴皮子。
“是说过眼云烟吗？”他的声音小了。
我冲他笑笑。TETSU有时真的很好玩。
是的。其实好象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竟让别人说出来了。
我们叫住了记程车。
“快点走吧，去喝酒喽。”